茹怡的臉上已被火光映的通紅無比,急切的道:“管不了那麼多了,再不走就來不遲了。”
歐陽亭緊鄒眉頭,猶豫不絕。而大火仍然狂嘯著,用它所有的力量來毀滅這一切。而這一切在成風眼裏卻是無比的恐懼,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火,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紅的天,更沒有見過眼前的人們這麼驚惶失措過。身體裏的血液極速衝擊大腦,他暈了過去,不醒人事。隻是這火越燒越大,越來越狂,似乎要將所有所有的一切都燒成灰盡方才停息。
當成風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幾束刺眼光線照在了他的臉上,成風下意識的用手擋在眼前,過了一會方才將手在眼前移開。隻是當他看到眼前的這一景象的時候,無比的迷惘由然而生。
竟發現自己躺在一處草坪之上,環顧一下四周,眾多山嶺,都彌漫著層層迷霧。眼前的樹木茂盛,不過已盡數折斷,殘枝斷木、零落雜草已滿布舊地,一片狼藉。在此,身前的這片不是很寬敞的草坪上,又有幾道深深的利痕,好像是經曆過一場激戰所留下的痕跡一般。
就在成風一時摸不著頭腦之時,手無意間在懷裏摸出了一顆珠子。這珠子不就是歐陽亭當日手中的那顆紅玉珠麼?而此時的珠子仍然如同往日一樣散發出青色光芒。
成風隻是有些奇怪,而在他的腦海裏,又浮現出了昨晚的那場洶湧大火,那場在大火裏的娘親,那場在大火裏四處逃竄的、痛苦哀嚎的所有人。
鼻子莫名一酸,嘴唇微微顫抖,在那雙已經朦朧濕潤的眼睛裏流出一行淚來。漸漸的哭出了聲來,他的聲音是那般的傷心,那般的無助。也許這一切對六歲的成風來說,是極大的打擊,身處荒野的他來說,有何常不害怕?更何況他從沒有一人獨處過。
他甚至大聲的在叫喚,“娘親、父王、歐陽叔叔、哥哥......”痛苦欲絕,“我好害怕、娘親我怕。”這麼小的小孩,又怎能不叫人憐憫?
盡管成風如何的大聲破叫,回應他的也隻是天邊傳來的回音。
上天完全把這麼一個玩笑,開在了一個完全不懂世事,又或許什麼都不懂的小孩身上。而在成風心裏,他堅信父王和娘親會來接他回家的。他抽咽著,傻傻的蹲在原地,朦朧的眼神,無疑的透露出一種憧憬。
可怖的黑夜悄無聲息的席入人間,黑暗吞沒了整個世間,唯有天邊的星月閃爍的光芒,才把整個大地照的微微發亮。
而在這黑夜下的小孩啊!確是如此的孤獨。
仿佛上天對這小孩仍然殘存一絲憐憫,皎白的月光就如一縷輕紗,披在了已然沉睡的成風身上。
夜風清嘯,習習飄過,周邊的樹枝發出微微嘩響。遠方不知名處,時而傳來一聲狼嚎,深切悠長。如被已睡去的成風聽見,隻怕必會心驚罷。
“父王......父王,娘親......娘親......娘親!”最後一聲大叫,驚醒了過來。
這時門外正好有一位少婦走了進來,這位少婦穿戴普通平庸,手中正端著一碗熱乎乎的東西,不知是什麼?
成風心中一震,一句叫喚,脫口而出,喜道:“娘親!”
同時的少婦也是一喜,微笑道:“你醒了啊!太好了,快起來把這碗粥喝了吧。”
成風一見少婦,實為陌生,臉有失落。然後,眼光在這屋子裏掃視了幾眼,,對少婦問道:“這是哪?你又是誰?”
少婦將手中的那碗熱乎乎的粥放在了床前的桌子上,然後走進床邊,對成風溫言道:“昨晚,我們一家人路經十裏山之時,見你正好躺在那山坡上。看你小小年紀,我們心有不忍,更何況那山間猛獸眾多,極為危險,以此便把你帶回家了。”
成風這才明白過來,隻是眼眶又積滿了淚水,最後還是緩緩的流下。然而正是因為那場大火,已成了他心中永抹不去的陰影。
少婦臉色微變,關心道:“你哭什麼?”
成風抹了抹眼角淚水,聲音帶著幾分喑咽,澀聲道:“我見不到我娘親了。”
少婦見成風可憐模樣,心有些莫名一痛,道:“你是那裏人?又為何出現在那處山上呢?”
成風隻是怔怔的望著少婦,眼眶淚光閃動,卻也說不出所以然來。這也不足為奇,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出現在了那處山上。
少婦見成風久久不說話,笑了笑道:“以後啊,你就先住我這,叫我朱大娘罷。我有個與你差不多年紀的兒子,以後你們也好作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