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來自空中的襲擊(1 / 2)

森林就像黑色的巨人一般用他那黝黑的臂膀擁抱著這千瘡百孔的大地,月亮還沒有升起,星星在這令人窒息的夜空中仿佛琥珀上的斑點。西米裏人柯南像一座雕像一般坐在倒塌的高塔中間的金字塔上,用那有力的拳頭托著下巴,在黑暗中,他似乎能夠聽見詭異的腳步聲、看見閃爍著紅光的眼睛。地上躺著海盜們的屍體,而在“泰戈爾斯號”的甲板上,幽岸女王裹著柯南那血紅的披風長眠。這一次,她真的像一位女王一樣躺在那裏,周圍堆砌著她掠奪來的財寶:絲綢、金線織物、銀線織物、寶石箱、金幣、銀錠,還有鑲嵌著珠寶的匕首。

柯南詛咒著這些該死的寶藏,冷酷地坐在那兒,等待著神秘的敵人。此刻,他的內心充滿了憤怒,而不是害怕。黑夜中到底會出現什麼東西,他不知道,也並不關心。

柯南不再懷疑自己當時的夢境,知道亞加和他的手下們在叢林中的空地等他的時候一定被那空中的魔鬼嚇壞才盲目地四處亂竄而掉下了懸崖。隻有隊長亞加避免了那樣的厄運,或許不應該這樣說,因為亞加瘋了,而在那同時,或緊隨其後,或在那之前,河邊的屠殺也結束了。柯南相信河邊發生的一定是一場屠殺而不是戰鬥,那些被迷信的恐懼而嚇壞的海盜們可能都沒做出絲毫反擊就被那怪物屠殺了。

但為什麼柯南仍然活著,他自己也不明白,也許是掌管這裏的邪惡怪物故意讓他活著,折磨他,讓他充滿悲痛與恐懼。這裏發生的一切都顯示出怪物過人的智慧:他打破船上的水桶使“泰戈爾斯號”不得不分散兵力,然後又追趕著海盜使他們跌落懸崖,最後,吊死在船杆上的柏麗特戴著那如絞索般的項鏈。

很明顯,這位西米裏人是被選中的犧牲者,但毫無疑問,這裏的主人仍然會殺死柯南來結束這一切。想到這裏的時候,他那冷峻的麵孔沒有一絲變化,雙眼卻閃爍著嘲笑。

月亮漸漸升起來了,月光照耀在這位西米裏人帶角的頭盔上。黑夜似乎突然變得異常緊張起來,叢林似乎也屏住了呼吸。柯南本能地鬆了鬆腰間的劍鞘,手持閃族強弩。他單膝跪著,腳邊擺放著一堆箭,使箭上帶有羽毛的方向衝著自己。

什麼東西在黑夜中閃動了一下,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明顯。那些東西悄悄地、迅速地向這裏奔來——20隻巨大的帶斑點的土狼,它們的獠牙在月光下格外醒目,它們的眼神閃爍著動物不可能擁有的犀利。

柯南搭起了弓箭,一隻土狼高高躍起,隨著柯南的一聲箭響,那隻土狼摔到了地上,蜷縮著,其他土狼並沒有畏縮,繼續發動著攻擊,但很多都倒在了箭雨之下。不到一半的土狼衝到了金字塔腳下,其他的則都倒在了寬寬的台階上。望著那犀利的眼神,柯南知道它們並不是叢林裏的動物,不僅僅是因為它們碩大無比的體型,還有那沼澤地裏死亡的氣息。到底是什麼邪惡的魔法將這些生物帶到這個世界上的?柯南也不得而知,但很清楚它們比斯凱勒斯之井更加黑暗、更加邪惡。

土狼躍到了柯南的腳下,他用盡全力拉緊了強弩,將最後一支利箭徑直射向一頭長著長毛的土狼。利箭在夜空下像流星一般劃過,射入躍起的土狼的喉嚨,這頭土狼在半空中直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其餘的土狼衝了上來,睜著邪惡的雙眼,露出滴血的獠牙。柯南拿起長劍將第一個衝上來的土狼劈成了兩半,但其他土狼不顧一切地將他撲倒在地上。柯南用劍柄敲碎了一隻土狼的頭顱,頭骨的碎裂聲在夜空中回蕩著,鮮血與腦漿流淌在柯南的手上。在這樣近距離的拚殺中,長劍是起不到作用的,柯南丟掉了手中的長劍,雙手抓住兩隻張著血盆大口的土狼的喉嚨。他堅硬的盔甲使其免於被撕裂成碎片,但暴露在外的右臂被咬開了口子,左手沒有再次抓住土狼的喉嚨,而是折斷了一隻土狼的前腿,那隻土狼痛苦地像人一般嚎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