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阿木拉斯的女奴(1 / 3)

草地上傳來急促追逐的馬蹄聲,一匹駿馬倒在地上,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馬上的女人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這個單薄的女人穿著一雙涼鞋,身著束腰外衣,黝黑的頭發披落在潔白的雙肩上,而雙眼卻像落入陷阱裏的動物一般恐懼。她沒有望向空地處的蘆葦叢,也沒有望向身後的河水,而是驚恐地凝視著眼前一位穿過蘆葦叢剛剛下馬的男人。

那個男人個子很高,略瘦,但很結實。他從頭到腳都佩戴著銀甲,但對於他這樣偏瘦的人來說,顯得有些別扭。圓頂金邊的頭盔下棕色的雙眼嘲弄似的盯著女孩。

“你退後!”女孩驚恐地尖叫著,“不要碰我,阿木拉斯,不然我就跳進水裏淹死自己!”

他的笑聲如利劍出鞘般刺耳。

“不,你不會淹死,奧利維亞,你這可憐的姑娘,這沼澤太淺了,還沒淹到你的時候我就抓住你了,你真的讓我一頓好追啊!”

“讓我走吧!”女孩乞求著,眼淚流滿了臉頰,“難道我受的折磨還不夠嗎?還有什麼樣的羞辱與痛苦我還沒有經曆嗎?你還要折磨我多長時間?”

“隻要我還能從你的痛苦、你的祈求、你的眼淚與掙紮中獲得快樂,我就會一直折磨你,”他微笑著回答,看起來更像禮貌地與陌生人在談話,“你總是很有活力,奧利維亞,我曾經懷疑我會不會有一天厭倦你,就像我厭倦其他女人一樣,可你對我來說總是這麼新鮮,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會給我帶來快樂,來吧,我們一起回到阿基夫吧!”

“走吧,我們回到阿基夫,人們正在為戰勝那些可憐的卡紮克人而狂歡呢,而他們的首領,也就是我,卻正在這裏搜尋一個絕望、傻到可愛的逃犯。”

“不!”她朝著岸邊長著蘆葦的河邊後退了幾步。

“你必須跟我回去!”男人大聲吼道,隨即迅速地抓住了她那纖細的手腕,用力地扭著女孩的胳膊,直到她呼喊著跪在了地上。

“賤人!我應該把你綁在馬尾上拖回阿基夫去,但是我會大發慈悲,我會讓你坐在馬鞍上,所以你真應該謝謝我,而且……”

蘆葦叢中突然響起一陣幽靈般的狂笑,他迅速鬆開了女孩的手臂,猛然轉過身來,拔出手中的馬刀。

奧利維亞抬起了頭,看見眼前出現了一個野人或瘋子模樣的男人憤怒地望著阿木拉斯,他身體極其強壯,袒露著身體,隻纏著一條布滿血跡與泥土的腰帶。他那黑色的胸毛上滿是泥土與血塊,四肢也布滿了風幹了的血痕,右手持著帶有殘留血跡的長劍,充滿血絲的雙眼如火焰般發光。

“你這赫卡尼亞的狗雜種!”那“幽靈”瘋狂地喊道,“死神把你帶到了這裏!”

“卡紮克!”阿木拉斯退後了幾步,“我不知道你們還逃出了一個!我以為你們都死在伊勒巴斯河邊的草原上了。”

“除了我,你這該死的!”“幽靈”喊道,“我一直期盼著我們之間的見麵,我在荊棘之中爬著,蹲在泥潭之中,躲在巨石下麵忍受著螞蟻叮咬的痛苦,真的沒想到還能夠見到你這該死的畜生,你知道我現在有多麼的興奮嗎?”這個陌生人散發著嗜血的愉悅,他那下顎興奮地顫抖著,紫黑的嘴唇噴著腥沫。

“別過來!”阿木拉斯望著他緊張地命令道。

“哈!”好似豺狼的吠叫,“阿木拉斯,偉大的阿基夫之王!哦,你這該死的,見到你我實在是太高興了,你把我的夥伴都扔去喂了禿鷹,你將他們五馬分屍,弄瞎了他們,殘害了他們,你這狗雜種,你這惡心的狗雜種!”他幾乎是在瘋狂地怒罵著。

他到底是瘋子還是野人?他又能做什麼?赤裸著身體的他能夠戰勝全身鎧甲的阿木拉斯?

阿木拉斯與陌生人開戰了,陌生人的長劍擊打在阿木拉斯馬刀上火星四濺,陌生人的長劍劃過馬刀砍到了阿木拉斯的肩膀。奧利維亞驚呆了,她甚至聽見了骨頭折斷的聲音。阿木拉斯後退了幾步,臉色蒼白,鮮血從他的鎧甲邊緣湧出,馬刀從他那無力的手裏滑到了地上。

“你發發慈悲吧!”阿木拉斯乞求道。

“發發慈悲?”陌生人冰冷地說道,“就像你對待我們那樣發慈悲嗎?你這畜生!”

奧利維亞閉上了眼睛,戰鬥已經結束了,剩下的就是那仇恨的屠殺、折磨與血腥。雖然她知道阿木拉斯根本不值得一絲的憐憫,但她還是閉上了雙眼,捂上了耳朵,不願看到那滴著鮮血的利劍所進行的屠殺。

奧利維亞睜開了雙眼,陌生人轉身離開了地上那血淋淋地勉強有著人形的屍體,疲憊地挺著胸膛,眼角流淌著汗水,右手還沾有鮮血。

他沒有跟她說話,甚至都沒有看她一眼。她看見陌生人在河邊的蘆葦叢中拉著什麼東西,不一會兒,一艘小船從他藏身的地方被拉了出來。奧利維亞猜測他要離開,這可能是自己離開這裏的好機會,她必須爭取。

“哦,等一下!”她朝著陌生人踉蹌地跑過去喊道,“不要扔下我,帶上我吧!”

他轉過身來看了看她,此時的陌生人卻發生了變化,他那血紅的眼睛裏顯現出了理性,好像剛才的殺戮平靜了他的狂躁。

“你是誰?”他問道。

“我叫奧利維亞,是阿木拉斯的奴隸。我試圖逃跑,他來抓我,所以他便來到了這裏。哦,不要把我留在這裏,他的手下們就在不遠處,他們會發現他的屍體,他們會發現我在這兒,哦!”她恐懼地用潔白的右手擦拭著眼淚。

陌生人迷惑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