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好奇地望著那石堡,維利特海所有島嶼的傳說中都沒有出現過這座石堡的名字。他們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青苔與地衣爬滿了石頭,破舊的屋頂露著大洞。周圍淩亂地散落著一些建築殘留的石頭,半埋在迎風飄舞的草坪中,預示著這裏曾經坐落著很多建築,或許這裏曾經是一個小鎮,但現在隻有這一座石堡還坐落在這裏,蔓藤在牆上延伸著。
曾經保衛這石堡的大門早已年久失修,他們站在門口,向裏麵望去,陽光通過房頂的大洞射入屋內,屋內隱隱露出一絲亮光。柯南緊緊握著手中的長劍,低著頭,放輕腳步,像獵豹一般走了進去,奧利維亞踮起腳尖跟在他的後麵。
剛走了進去,柯南就露出吃驚的表情,而奧利維亞則叫了出來。
“看!哦,快看!”
“我看到了,”柯南答道,“沒什麼可害怕的,他們隻不過是雕像而已。”
“但是他們都太逼真了,而且看起來那麼邪惡!”奧利維亞靠近柯南小聲說道。
他們站在大廳裏,刨了光的地麵上散落著從房頂掉落的石頭,上麵爬滿了生長著的蔓藤,一些厚厚的立柱支撐著方形的屋頂,他們靠著牆整齊地排列著,而每兩個立柱間就矗立著一座雕像。
很明顯,這些雕像由鋼鐵鑄造而成的,像被精心地拋光一樣黑得發亮,他們光著身子,跟真人一般大小,有著冷酷的鷹一般的麵孔,他們身上的肌肉驚人得逼真,但更加逼真的是他們那自負、不容爭議的表情。他們形態各異、表情不一,但能看出來他們都來自同一個種族。
“他們似乎在傾聽著什麼,或者在等待著什麼!”女孩緊張地小聲說道。
柯南用劍柄敲了敲其中一座雕像。
“是鐵的,”他說道,“但他們是怎麼做出來的?”
柯南搖了搖頭,迷惑地聳了聳那寬大的肩膀。
奧利維亞望了望這寂靜的大廳,爬著蔓藤的石頭,巨大的立柱,還有那些黑色的雕像似乎一直在等待著他們。她緊張地轉過身來,想要離開這裏,但這些雕像卻深深地吸引住了她的同伴。柯南仔細地檢查著這些雕像,像野蠻人一樣,試圖要卸掉他們四肢,但這些雕像卻異常堅固,任憑他多麼努力,也無法撼動這些雕像,最終他不得不放棄了這個念頭。
“這些雕像仿照著什麼人做出來的?”柯南嘟囔著,“這些雕像是黑色的,而他們又不是尼格爾斯人,我從沒見過像他們這樣的人。”
“我們出去吧,”奧利維亞催促著,柯南點了點頭,又迷惑地望了一眼這些靠著牆站立的雕像。
他們走出了這陰暗的石堡,來到了太陽光下,太陽已經不在頭頂正上方了,看來他們不知不覺在石堡裏待了好長一段時間。
“我們上船吧,”奧利維亞建議道,“我害怕這裏,這裏看起來很奇怪,像個邪惡的地方,我們沒準兒還會被石頭砸死呢。”
“隻要我們不待在叢林中,我想我們還是安全的,”柯南回答,“走吧。”
這高原越往北側地勢越高,而在北側的邊上,有一個懸崖,那也是小島的最高點,他們往那個方向趕著。柯南盡量收起自己的大步而與奧利維亞保持一致,而且還時不時地回頭看一眼奧利維亞,奧利維亞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他們到達了這高原的最北麵,向上望了一下,懸崖並不是那麼陡峭。生長在山區的西米裏人柯南能夠像野貓一般自如地爬上去,但這對於奧利維亞卻非常困難。柯南一次又一次拉起奧利維亞的手幫助她,奧利維亞也感受到了身邊這個男人無比的力量,她也不再對柯南的觸摸產生反感,因為那樣的觸摸代表了柯南為奧利維亞所做出的無言的承諾。
他們最終站在了懸崖頂上,海風吹起了他們的頭發。站在頂上向下望去,整個小島就像一麵橢圓的鏡子,小島的四周被海洋包圍著,海水安靜地流淌著。
“水麵很平靜,”奧利維亞問道,“我們為什麼不登船繼續航行啊?”
柯南站在懸崖上像一尊雕像一般指向北方,奧利維亞定了定睛,看見遠方的海麵上出現了一個白點。
“那是什麼?”
“是船。”
“赫卡尼亞人?”
“這麼遠,誰也說不準。”
“他們一定會在這拋錨搜查這座小島,抓到我們的!”奧利維亞驚恐地叫道。
“這不一定,他們是從北方過來的,所以他們不可能是在追殺我們,他們可能會因為其他原因在這小島上停留,但不管怎麼樣我們最好還是躲藏起來,我估計這要麼是一艘海盜船,要麼就是剛從北麵屠殺完返航的赫卡尼亞人,如果是後者的話,那他們就不大可能在這拋錨了,但我們必須等到它消失以後才能出海,因為我們現在出海的話肯定會碰到他們,不管怎麼樣,他們今晚肯定就會遠離這小島了,明天清晨我們就能再次出發了。”
“那我們今晚要在這裏過夜了?”奧利維亞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這裏很安全。”
“那我們就在這峭壁上過夜吧。”奧利維亞說道。
柯南搖了搖頭,望著下麵茂密的森林。
“這裏有太多的樹了,我們要睡在那石堡裏。”
奧利維亞極力地抗議著。
“那裏不會有東西傷害你的,”柯南安慰著她,“不管向我們拋石頭的到底是什麼,它都不會跟著我們離開叢林,看起來應該沒有什麼動物棲息在石堡裏,而且,你這麼柔弱,你需要一個真正過夜的地方,我可以光著身子在雪地睡覺而不會感到任何的不舒服,可如果我們睡在外麵,你肯定會受不了的。”
沒有辦法,奧利維亞隻能答應,他們走下峭壁,穿過高原,再一次走向那陰暗、神秘的石堡。太陽下山了,他們在峭壁旁的樹林裏又發現了一些果子,作為他們的晚餐。
夜空閃爍著星星,柯南進入了那陰暗的石堡,後麵跟著極不情願的奧利維亞。望著站在牆邊的那些黑色的雕像,奧利維亞不自覺地顫抖起來,僅僅靠著星星的閃亮,她甚至都看不清那些雕像大概的輪廓,但她似乎感覺到他們是在等待什麼,似乎已經等待了無數個世紀。
柯南撿來一大堆茂密的樹枝,為奧利維亞鋪了一個小窩。奧利維亞躺在上麵,居然感覺自己像在巢穴棲息的小蛇。
柯南並不在乎奧利維亞那糟糕的預感,隻是坐在她的身邊,靠著一根立柱,雙腿夾著利劍,雙眼像豹子一般在黑暗中閃爍著。
“睡吧,姑娘,”柯南說道,“我跟狼一般警覺,假如有什麼東西進來,我一定會知道的。”
奧利維亞沒有回答。與這樣的野蠻人搭伴在這裏是多麼的奇怪啊,她從小的時候就害怕那些野蠻人的故事。他是那麼的冷酷、暴躁,他那野蠻的本性一覽無餘,可他卻沒有傷害自己,而被人們稱作文明人的那個人卻曾經虐待自己。奧利維亞已經極其疲倦,很快蒙矓地進入了夢鄉,而在熟睡之前她的腦海又浮現出柯南用那強有力的雙手觸摸自己的場景。
奧利維亞睡熟了,在夢境中,她感受到潛伏在身邊的邪惡,就像一條黑色的長蛇在花園中扭動一般,她的夢五彩繽紛但又支離破碎,突然她在夢境中看到了一幅場景,她看見一座石堡,屋頂由牆邊整齊矗立的石柱支撐著,石柱間盤旋著一些紅綠相間的鸚鵡,石堡中有一群黑皮膚、長著鷹臉一般的勇士,但他們並不是尼格爾斯人,他們的裝飾與武器奧利維亞也都極端的陌生。
他們聚在石柱邊一個白皮膚的年輕人麵前:他身材略瘦,有著金色的眉毛,雖然是一個男人,但卻可以用超越人類的美貌來形容他,他就像精巧的匠師刻出的雕像般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