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車站上我們等了好久好久。我們買的是二十六盧布三十五戈比一張的直達柏林的車票。我們乘坐的二等車廂裏隻有我們兩個人,所以得以睡了個好覺。五時左右列車駛過科夫諾。這時城裏正有火災發生,我們站在橋上就看得清清楚楚。車到科夫諾之前,需要兩次穿過隧道,第二次我們在地下走了將近十分鍾。科夫諾過後,我們迎來了一條河。河很小,但出奇地蜿蜒曲折,不斷改變自己的流向,忽而向右,忽而向左,以致列車至少有三次或四次從河上駛過。八時左右,我們來到了埃德庫寧改為:韋爾日博洛沃……在這裏【費佳幾乎和列車員吵了起來】我們吃了在俄國的最後一頓午餐。(總的說來,車站很少,因而,讓我感到十分遺憾的是,我們吃得也很少。)(我們還剩有一些俄國的零錢,我們便努力把它們花在這裏。)我們在車廂裏坐定之後,來了一位官員,顯然是德國人,他相當粗魯地問道:“你叫什麼?”費佳幾乎與他吵了起來,告訴他說,他大概是德國人,應該這樣問:“您怎麼稱呼?”後來我們拿到了自己的護照,就向埃德庫寧駛去。在這兩站中間下麵勾掉了“俄國的和德國的”改為“韋爾日博洛沃和埃德庫寧”。有一座橋梁,它將俄國的與普魯士的領土隔開。【馬上就出現了】一座有德國風味的車站,很大,裝飾豪華,花園裏還有亭子。我們下了車,到大廳裏去檢查行李。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去兌換他剩下的俄國貨幣,似乎還有四十來個盧布。行李箱送到了我的麵前,我已經打開了旅行袋,這時檢查員走過來,問我有沒有什麼禁運的東西加入:茶葉,煙草……我回答說,沒有。他就沒有動手檢查。到這裏一切都變了樣:在半俄裏以前還在說俄語的人們都講起了德語。【我們走進大廳,我坐在自己的行李箱旁邊。】埃德庫寧車站很漂亮,房間都有上下兩排窗戶,異常整潔,工作人員【格外】勤快。人們都在喝著什麼,有的喝咖啡,有的用大杯子喝啤酒。我想起來了,我還有一盧布,就告訴了費佳。我們便到辦公室去兌換。(我忘記寫了:他的三十九盧布換成了三十二個塔列爾。)可是,辦公室裏空無一人,我們被告知,可以去小賣店換。在小賣店裏我們買了煙卷,費佳還為自己要了一杯啤酒。十點半,去往柏林的鈴聲響了。我們被安排在了可以吸煙的車廂裏。同我們坐在一起的還有某【一】位猶太人,一開始他同我們用德語交談,後來看到我們用德語回答有困難,便改用俄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