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切的一切到這裏,就開始真正平靜了下來。在旁人眼中,也許西樓上多了一個夥計與廚子是一件完全不必在意的事情,就像鄰居家的狗生了一個孩子般簡單,且平淡,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就在這個第二天的清晨,有位僧人立於西樓樓下,隔著樓望向樓內,他的目光平靜、專注,來往的客人,見到此人遠遠便恭敬行禮。
這位迷霧山上下來的僧人,名叫朗鍾。迷霧山每代必會選出十三個傑出且具有慧根的弟子,進行一係列考核。入選四位,則成為大雪侍,四人經過5年在世外遊曆,最後入選一位,名為雪子。成為雪子可不簡單,因為雪子的最後一步需要在世外,殺光其他三位雪侍,無論用什麼手段。諾大的迷霧山的頭銜,會使這些剛下山的雪侍擁有或多或少的方便,而投資每代雪侍也是離國權貴的一次博弈,要殺掉一個雪侍容易,然而殺掉一個有了背景的雪侍,就不容易了,但是殺光三個受各種保護,資源供養的雪侍,談何容易,所以就更不容易。
這位白袍僧人,就是當代的雪子,三年前獨自一人走進迷霧山,洗滌殺戮,每周大殿講經,其平靜,甚至於淡漠生命;其狡詐,卻又麵目可親;其木訥,卻又大智若愚。此三點,最受迷霧山大長老看重,整個雪山的未來,也許就在這個年輕人的身上。
這僧人也不說話,雙手合十,嘴唇張合,像是一個啞巴,然而,院內的老楊頭眼中寒芒暴閃。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聲音依靠震動傳播,所以樓前的簷角上有雪簌簌而下,然而對震動無比了解的******,耳邊第一時間就響起了一句話:“尊家師之命,請南莽楊前輩上山一敘。”聲若洪鍾,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但是伴隨著這句話消失後,第一個走出西樓的是一個年邁的老頭,腰背佝僂,然後腰細臀圓的許姓女子,便微微伸腿從樓門檻上邁了出來。
“我們西樓雖小,但迷霧山的手好像還暫時伸不進來吧?我不管什麼雪子雪孫,也不管什麼南元北離,我已經失去過一次了,這次我絕對不會再放任不管。”這許姓美人聲色平靜,麵對迷霧山下代的守山人,眉頭也不皺一下,更別說彎腰行禮!
這白袍雪子養氣功夫極好,也不動怒,隻是平靜的再次雙手合什,說道:“你保不住他,而且老師隻是請他身邊的這位上山,你不必驚慌。”
“你們這些個和尚,滿嘴仁義道德,肚子裏呀,就全是壞了發臭的黑水。沒了他身邊那位,他的圓扁還不任由你們拿捏?”
“姑娘似乎應該多操心那位南元的世子殿下。”這和尚說完就閉上雙眼,低頭誦經。
也許美好的生活真的太珍貴了,珍貴到吝嗇的一天也不想留給陸山,然而明天的太陽依舊會升起,就如同每個人的未來,都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