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至此處,高楓寅也顧不得禮節約束,繼而大怒道,“皇上病重,殊不知是那紅顏惹的禍!皇上怎會難以自控?”
陳嘉敏讚同地點點頭,“相公與本宮所見略同。那賤人已然被廢去了名位,擱置於冷宮。本宮吩咐過內務府,一應食物、飲水,皆不必給她,由著她自生自滅吧!”
“娘娘英明。”高楓寅俯首道了一句,轉身走向龍千墨,似有萬分的心痛,跪於床前,泣然道,“皇上,微臣疏忽了,竟讓個女人鑽了空子,害得您......”
陳嘉敏忙去安慰,“相公不必自責。”說著,虛扶了他一把,正色道,“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相公親自去辦。”
高楓寅漸漸止泣,跟著出了內殿,恭然問道,“娘娘有什麼事盡管吩咐吧,隻要能為皇上盡一份力,微臣必定赴湯蹈火!”
似乎騙得差不多了,陳嘉敏暗暗鬆了一口氣,無憂這一招調虎離山,確然是條好計!遂道,“前些日子,皇上不理朝政、近似昏君。不僅不理曹大夫失蹤一事,還為了千夜一句話,便殺了諸多曹黨。此事引得群臣不滿,一品誥命夫人更是憤懣至極。”
“一品夫人可是我國的生財貴人,大部分資金皆要靠她的外交能力!而今她怒急,便將此事置之,使得國庫虧損甚大。宮裏的吃食穿戴倒是可以節省,隻是若要耽誤了軍餉,恐怕會動搖江山......”
她不敢再說下去,高楓寅自是明白她的意思,遂道,“娘娘可是要微臣,去勸一勸一品夫人?”
陳嘉敏嗬嗬一笑,“本宮勸她亦是無用,相公與她素不相識,如何勸之?”繼而正色,“皇上為國庫之事甚是煩惱。本宮聽說大齊有一批閑散資金,急需進購一批藥材,種類甚是稀罕,隻有北魏才有。”
“相公知曉,大齊與北魏是親家。親家開口,北魏自是不好開價的,不然隻會傷了兩國和氣。但低價出售隻能是虧損甚多,他們定然想盡辦法,不會與之交易。不如咱們買了北魏的全部藥材,再轉賣給大齊,賺了其中差價,也好虧補國庫。”
高楓寅深思著點點頭,“北魏想不與大齊交易,必要將藥材盡快脫手,價格亦不會太高。而大齊急需藥材,必然願意高價買之。其中差價,必然不少。這倒不失為一個好法子,娘娘英明。憑著一品夫人的外交能力,必然能與大齊談個好價錢。”
陳嘉敏微微一笑,“相公過獎了。但一品夫人氣盛,揚言除非找到曹大夫,不然不再為國外交。”
聽罷,高楓寅薄怒,“夫人已非三歲稚童,哪裏如此驕矜?”
“這倒也沒什麼。去北魏購藥一事,本宮可以親自去辦。總不能讓她以為,咱們金國少了她,就停滯不前了吧?隻是去大齊談價一事,皇上與本宮皆屬意相公您。”陳嘉敏凝眸,“不知相公意下如何?”
高楓寅一驚,他已經許久沒有出國了。
他與秦國忠算是國之根本,一旦挑起戰事,他們二人是缺一不可的。“一人離開相當於陷國家於險地。”打從金國奠定根基後,這一思想便根深蒂固了。
見他遲疑,陳嘉敏隨即道,“本宮知道相公在擔心什麼,不過金國已經許久不生戰事了。國庫若是空虛,便等於金國滅亡。到時不用他國進犯,金國便可淪為他人地盤了!”
她說得對,隻是居安思危,他從不敢懈怠。
好說歹說,他總算是答應了。以他的智謀,確實可以擔起重任。隻是此事疑點頗多,讓他不得不生疑。
離開鳳闋宮後,高楓寅還不忘去了趟冷宮。
無憂確然在冷宮,亦真的斷了食水來源,現下消瘦不堪,讓人不敢直視。
他卻還是疑心,特地去了趟曹府,求見了一品夫人。她確然氣盛,對他亦是沒有好臉色,話還沒說幾句,便趕走了他。
陳嘉敏早召見過了一品夫人,與她說了藥材轉賣一事,還附帶著連曹仁師之死的事,也告訴了她,並告知凶手是無憂。
一下成了寡婦,她自然大怒,揚言除非賠她一個曹仁師,不然便離國離鄉,永世不再回來!
金國近亡,她自然是毫無用處了。聽她這麼說,陳嘉敏也不做理會,遂由著她的性子,正好成全了無憂的計劃!
他還是不放心,偷偷問了國庫的下人,得知國庫確然虧損不少,幾近虧空。
此事雖然諸多疑點,但卻處處符合陳嘉敏的話。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他也想不明白。
陳嘉敏的妹妹陳舒敏,是高楓寅的兒媳婦。
她應著嫡姐的吩咐,先是向丞相夫人多舌高楓寅的疑心病,再是借著丞相夫人之口,吹了吹枕邊風,終是打消了他的疑心。次日,便送他趕赴了大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