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卷 第二百二十二章:遺留的寒症(1 / 2)

寒風吹樹木,嚴霜結庭蘭。

亂雲低薄霧,急雪舞回風。

霜嚴衣帶斷,指直不得結。

厚冰無裂文,短日有冷光。

短短四句詩,表述了大齊冬日的酷寒。大齊處於江南之地,雖不敵金國、北魏冬日的嚴寒,但濕冷非常,叫人難以適應。

前幾日剛化了雪,今日又紛紛揚揚飄雪下來,隻兩個時辰便成了鵝毛大雪,連汗血寶馬都有些不禦寒冷,好似想要披上一件厚衣一般。

也不知睡了多久,終是到了興侯府。

被沁寒喚醒時,無憂不禁哆嗦了一下,今日似乎格外冷,許是新年將至的原因吧,臨近除夕總是要冷上那麼幾日。

踩著小凳下了馬車,隻見陶溫爾聞聲而出,忙遞了一個手爐給無憂,一貫的柔聲道,“這炭是新加的,你快暖暖手,別凍著了。”

幸福地垂首一笑,再沒了之前的嬌羞笑顏,她依依抬頭,“美兮呢?醒了麼?”

果然是慈母呢,一回來就關心女兒,他未免有些吃醋,伸手輕輕拉住她,“現下已是午時了,醒了多時了。就知道女兒,怎麼也不關心關心我這個夫君?”

他吃醋的模樣甚是可愛,這麼一大高個,竟嘟起嘴來,無憂掩嘴一笑,反手握住他的手,“還給我送手爐呢?你自己的手都是冰冷的,你先暖著吧!”

見她要還手爐,陶溫爾忙伸手捧住她的手,輕輕一笑,“一起暖。”

看著他嘴邊淺淺的笑意,帶著些許本有的豪氣,伴著點點自有的幸福,無憂也隨之一笑,“好了,咱們去看看美兮吧。”

自門口往美兮房間,還有一段距離,連著一條被雪鋪滑的小路,兩邊皆是光禿禿的樹木,看著甚是淒寒,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細看了看她的臉色,陶溫爾輕輕皺眉,帶著幾分埋怨的語氣,“今日可吃藥了?現下正是冬日最寒時,你又體虛體弱,萬一複發了寒症,又要受苦了。”

許久不發寒症了,她倒忘了那痛苦的滋味,隻撇嘴笑笑,“現下沒了幾味草藥,也配不出那藥丸了。總不能天天吃,要留著幾粒備用著,免得複發了不得藥。再者,少吃幾日也不礙事,隻要注意防寒即可。”

再怎麼說也是二十歲的大女人了,陶溫爾似是尊重地點點頭,“你有分寸,我明白的,隻是擔心一問。”

說起寒症,無憂才頹然記起之前一事,忙問道,“前些日子我服食了寒冰丸,以致寒症複發之事,你還記得麼?”

略略一想,陶溫爾點頭,“我哪裏忘得了那次?不管用什麼方法,都愣是救不得你,差點把我嚇出個好歹來,還吵著要隨你上黃泉呢!”

現下又聽到這樣的話,無憂還是心存感激,繼而淺淺一笑,“不管用什麼方法,也包括男女之事?”

隻見他理所當然地點點頭,說起這事,他便有些惱怒,“也不知戚姑姑是哪裏聽來的訛傳,說男女之事能壓製寒症,我也是糊塗,竟就信了,害得你的寒症更是嚴重。”

談及此事,無憂立馬換了一臉肅然,“並非藝善訛傳,而是確有此事。不知你曉不曉得一個人,便是現下北魏的子衿貴妃。於太子府時,她寒症複發,便讓侍人傳話給京城那位,那是我第一次聽說她患有寒症,亦是第一次聽說寒症這一病例,更是第一次聽說男女之事可壓製寒症的爆發。”

話還沒聽完,陶溫爾就先一步咯咯笑起來,“這種謊話,也就你這天真的孩子信。”

天真?!這個詞於無憂而言,便就是蠢,隨即板起臉來,“你之前不也信了?還說我呢?”

兩人談著進了美兮的房間:香嚶閣。

香嚶閣一共三室,外室、內室和小廚房。

內室相當於美兮的閨閣,布置得十分少女。因著美兮滿月時,從諸多珠寶首飾中,挑了一件銀飾,所以她的首飾、碗筷等,一律用銀。

因著她從諸多衣裳中,挑了桃粉色的衣裳,所以她的衣裳、紗帳、手絹等,一律用桃粉色。

那桃粉色的衣裳上,還繡著瓊花,所以美兮的花瓶中還放著幾朵瓊花,首飾、衣裳等也用瓊花做裝飾,換言之,瓊花便就是美兮的守護之花。

張問曾在《瓊花賦》中,如此讚美瓊花:“儷靚容於茉莉,笑玫瑰於塵凡,惟水仙可並其幽閑,而江梅似同其清淑。”

瓊花不以花色媚人、不以濃香醉人。春夏之交,萬紫千紅之下,它獨自潔白如玉,格外清麗淡雅。秋風蕭瑟,落英繽紛,群芳凋零衰敗,又獨它不同,綠葉、紅果,無不盡顯秋色之美。

剛聽說美兮選了瓊花衣裳時,無憂自嘲地笑笑,這花是極好的,乃是有情之花,是聖潔之花,不像她,滿月時竟選了一支多情之花——水仙。

水開花自一奇,水沉為骨玉為肌。暗香已壓酴醾倒,隻比寒梅無好枝。淤泥解作白蓮藕,糞壞能開黃玉花。可惜國香天不管,隨緣流落小民家。

水仙本也是純潔、吉祥之花,但也分許多種類,恰巧無憂所選一種,正是多情之花,竟也真的注定了她的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