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婚禮,酒水宴席、親朋好友、醉酒新郎、花燭洞房等諸事,乃是所有女子的期盼,無憂卻是不屑。如此普通,與他人毫無分別,有什麼意思呢?還不如龍曦辰為她安排的驚喜。
親朋好友、酒醉鬧事,實在過於吵鬧。若隻一夫一妻,兩人共度良宵,又實在過於單調。龍曦辰之婚禮,卻將兩者的好處盡揚、壞處盡抑,可謂用心!
如今已度過一日一夜,無憂還沉浸在前夜的歡騰和幸福之中。大婚之夜,本以為他會與她洞房一回,沒想到他竟毫不猶豫將她送回西殿,也不多問什麼,隻讓她好生歇息著。
累了一夜,無憂確然疲憊不堪,在此時他沒有逼迫她如此,心下還是略有感動和欣喜的。又仿佛回到了從前,又似比從前更加幸福,隻隨心一想,無憂便心花怒放地一笑,連早膳都吃得津津有味。
聽說江芊熠到了,無憂更是滿心歡喜,卻是不能表現出來,畢竟與江芊熠交好的是琳荌,並不是現下的她,隻好以迎接的由頭,早早等在東門口,隻盼著她來。
約是等了半個時辰,江芊熠的隊伍才進了京城、到了東門口。有太監迅速跳下馬車,想用凳子給江芊熠墊腳,卻不料她破門而出,輕功一躍直接跳下了馬車。
月餘不見,她還是如此孩子氣。無憂心內一笑,細細看她,似乎比先前瘦了一圈,怎麼這月餘來很辛苦麼?難道是與陶棐啻過於恩愛......
想至此處,無憂臉上便有掩飾不住的幸福笑意,隻見她看向自己,臉上固有的得意,立時化作一抹冷色,隨即冷哼了一聲,故作不認識地不理會她。
這是怎麼回事?她這月餘都在深宮之中,至多隻去了一次宮外的草原,哪裏得罪了這個祖宗麼?怎麼一見麵便是一副冷然呢?
心下沒底,可當著眾人,無憂也不好問什麼,隻好喜笑道,“柔菡襄主一路辛苦,且隨本宮去凰翊宮西殿品茶吧?本宮特意準備了上好的雨前龍井。”
江芊熠卻是不屑一哼,依舊冷然道,“凰翊宮是什麼地方?本宮並不愛喝茶,就不隨去了!”
若是真生氣,也不會因她一封信,便著急趕來。若說是人前避嫌而裝出來的,這家夥從來不懂撒謊,難道還能演得如此逼真?
心下更是惑然,隻聽寧溫雲笑道,“柔菡襄主不要見怪,這位是凰翊宮的雪傾貴妃,乃是本宮的好友。”
好友?!江芊熠下意識有些吃醋,這才想起好友之事來,記得無憂曾與她說過寧溫雲,不過並不曾說得太細,因此還認不出來,不過一聽好友二字,又見她小腹隆起,便知她是薇儷夫人了。
江芊熠回之一笑,卻是冷冷淡淡,像是個難以接近的高傲千金,“本宮並不知曉什麼雪傾貴妃,也不想認識,本宮隻是奉了聖命,來為薇儷夫人保胎的。這風口冷,難免凍著,煩勞夫人引本宮去儷懿宮吧!”
寧溫雲莞爾,斜睨了一旁的卉嬈一眼,卉嬈便會意上前,恭然福身道,“奴婢乃是夫人的貼身宮婢,給襄主請安了,襄主請。”說著,雙手接過她手中的藥箱,便往儷懿宮而去。
因著考慮到江芊熠的喜玩,無憂便沒有準備她的轎輦,隻讓人抬著寧溫雲,她便隨江芊熠行路遊覽。
本以為江芊熠會滿意,卻見她厭惡一瞥,“自本宮嫁出後,北魏便窮了麼?竟連轎輦都隻有一乘!”
這......這一副千金樣子是做給誰看的?無憂隻覺莫名其妙,隨即拉她到一邊的花叢之中,細聲問道,“你這是吃火藥了?哪來這麼大火氣?”
江芊熠依舊冷哼,雖是生氣但也知道分寸,便壓低了聲音,興師問罪道,“你跑來做這負心人的雪傾貴妃,還棄父親、好友、夫君、女兒於不顧,你倒是沒火氣了?我可是火氣大發了!”
這話說得無憂警醒,差點忘了陶溫爾這麼個人,立時收了臉上長留的幸福笑意,習慣地淡然道,“我是為了照顧溫雲,你是不是想錯了?”
見她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江芊熠便更是火大,“我想沒想錯,不是你該關心的吧?你該關心的是,興侯會不會想錯吧?你在這叱吒風雲是逍遙了,我們那邊可苦了!”
聽罷一驚,無憂忙問道,“溫爾兄都知道了?”
江芊熠無奈,“他若是知道了,你還能安穩地在這兒嗎?雪傾貴妃?”
這一聲雪傾貴妃,喊得諷刺。這是第一次從她口中,感受到諷刺的意味,無憂不由得生了一分懼意,卻裝做一副自若的樣子,換了話題問道,“我見你瘦了,可是與厲侯生了恩愛,日夜不斷......”
調侃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江芊熠一拳打蒙,“你現下腦中,便隻有這些了麼?我想
不是我與棐啻日夜,是你與這狗皇帝!”
“你可不許胡說!”無憂隨即收了笑意,指著她道,“我真的隻是為了保護溫雲,現下我與他並無半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