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芊熠嗬嗬一笑,笑得冷徹心扉,“你可以信誓旦旦地告訴我,你與他並無床笫之事的發生。那麼你能依舊信誓地告訴我,你對他不生半點異心麼?”
“自然。”雖是自然,卻答得極不自然。
“自然是何意?”江芊熠嘲然一笑,隻覺她癡傻無比,“自然生了異心、自然沒生異心?你回答都如此含糊,可見你心裏的糾結。琳荌,為他留下、便就是為他留下,你何苦狡辯呢?如此避之而不答,我最是厭惡了!”
隻想著她稚氣,卻忽略了她也是個明白人,有些事情她看得亦是清楚,自然瞞不過她。
無憂遂認錯地低頭,“你便是在氣這件事?”見她點頭,又正色道,“待到溫雲生產,我自會回大齊的,我與淩左相都說好了。”
聽她這麼一說,江芊熠更是無奈,隨即收了怒意,拉著她一並坐下,“你不是說,要來求證他是否愛你、為何狠心傷害美兮麼?怎麼就無緣無故地,做了雪傾貴妃呢?”
無憂垂首,“我承認,是有一些他的緣故,可至多都是為了溫雲。你不知這深宮險惡,人人皆是聰明,唯要害溫雲腹中胎兒,我實在不放心她一人。”
一人?!江芊熠撇撇嘴,若有幾分吃醋的意味,“她不是還有柳木槿麼?怎麼就成一人了?你也是,不怕我吃味,還讓我來保胎?到時候胎沒保住,我一劑藥下去便是死胎,還省得她辛苦把孩子養大了!”
“可不許胡來!”無憂驚了一驚,不由責備道,“昔日溫雲小產失子,罪惡也有我的一份,我實在愧疚,隻盼著她如願以償、生個白胖小兒,我便可以放心回去了,你倒反害我?”
哼,隻知道寧溫雲是好友,便不記她江芊熠是好友了麼?依舊撇嘴,耍賴道,“我反害了麼?反害了麼?現下是你誣陷誤會我,還是我反害你?”
見她火氣還大,無憂也隻好讓著她,隨低聲道,“是是是,是我誤會你了,我有眼不識泰山。我與你道歉,你便不要再氣了吧?”
她卻不依,“若是道歉能解,我早讓你道歉了,何苦氣這一路?好好地,隻是來問個話。本以為你問完便回來了,沒想到還做了貴妃,害得我兩處奔波,勞累得整整瘦了兩圈!”
無憂戲謔一笑,“果真苗條了許多、漂亮了許多呢!你可是替我瞞著溫爾兄?他可有尋我麼?你與父皇都找了什麼理由搪塞?”
說起這個,江芊熠便覺得累得慌,隻垂下沉重的眼皮,歎然一聲,“皇上說你要在宮中待上幾日,哪知你要待上幾月?皇上束手無策間,興侯便生了疑,非要進宮一瞧。皇上沒得辦法,隻好請我與娘入宮,要我們易容成你的模樣。”
“娘說我比較容易易容,便讓我頂替一下。本以為隻有一次,哪知你一封信而來,便說要三四月才回。皇上哪能讓你在宮裏待上三四月?便讓我頂替你一陣。”
無憂驚奇道,“你的易容之術何時如此高超了?竟能易容成我這樣?假麵易容?溫爾兄就沒有識破麼?”
自然不是假麵易容......江芊熠細細解釋了藥物易容的方法,隨即無奈道,“你出國之事,我亦不能告知棐啻,又要安撫興侯,便是興侯府、厲侯府來回跑,還要日日服藥易容。興侯也是,未免過於相思了,皇上給他安排再多的事務,他都有空暇要尋你見你......”
“這月餘來的藥物易容,易容之術是長進了不少,可來回跑著、日日擔憂著、提心吊膽著,便漸漸瘦了下去。棐啻甚是心疼,便問我緣由,我也不知如何回答,便說不知。如此一來可好,他便讓我多食多吃,興侯見我瘦了,也讓我多食多吃。”
既是多食多吃,又怎會瘦呢?
說到這個,江芊熠便更是無奈,“你我愛吃的食物更不相同,許多更是不能撞在一起食用。可被逼著多食,我也不好推辭,隻好都食下,不過半個時辰便拉稀一回,一天至少三趟茅廁,不僅瘦了,我整個人都虛脫了!這都是拜你所賜!”
聽得好笑又可憐,無憂隨即輕撫她的背,想笑又不敢笑,“好好好,拜我所賜。等回了大齊,我任憑你處置,行麼?”
說得輕巧!江芊熠沒好氣地撇嘴,“任憑我處置?我要是敢把你怎麼著,你的溫爾兄,還不找我拚命呀?到時候害得他們兄弟反目,反被陶家說是我的不是,豈不更加可氣?”
無憂隨即一笑,“咦?不錯嘛,不過月餘不見,你竟就了解了陶家人的心思?”
想起冷彩霞的嘴臉,江芊熠便好似看見了她,下意識地白了一眼,不屑道,“那冷彩霞不識好歹,整日想著欺淩欺壓於我,就是隻笨豬,也該懂她的心思了,便就是故意針對我!這也怪你,上回明明可以對付了她,非要網開一麵!”
這千金在氣頭上,便是什麼都是她的不是。無憂無奈一笑,也隻好順著她的意,“是是是,怪我,待咱們回去,定不饒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