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溫雲卻沒想得那麼樂觀,隻放下手中的水杯,稍稍抬了抬背,“若是在咱們揭發她之前,她先一步將咱們一軍,說你西殿有助孕之藥......”
這個結果,無憂也是預料到了的,遂道,“那兩種藥皆來自高原,連魔教之人也不一定都識得,宮中太醫更是不認得。即便歡顏是魔教餘黨,也已經許久沒接觸魔教,定是認不出這藥。林瑛嵐若要指證十色月季的端倪,尋何證人呢?”
話至此處,兩人便一同看向江芊熠。
原還悠閑地擺弄著昨日弄皺的衣袖,見兩束異樣的目光,皆凝向自己,江芊熠這才抬頭,惑然看著她們,“你們聊你們的,看著我作甚?”
無憂理所當然地笑笑,“你是宮裏唯一能看出十色月季端倪的人。”
寧溫雲點頭,“且你與林瑛嵐,來往甚密。”
本還聽不懂她們的意思,良久才恍然,江芊熠無奈,“你們不會要我去做人證吧?”
“不是,大小姐......”無憂更是無奈,“我們是怕你被她拉去做人證!你的性子良善,難免被她這種千年老參利用。”
這是不信任她麼?江芊熠不屑一撇嘴,“你們且去越國問問,哪一個不說我柔菡襄主是最講義氣的?本襄主既交了琳荌這個好友,就絕不會背叛!”
話雖然說得冠冕堂皇,無憂卻是不信,“既然不會背叛,怎麼又去救林瑛嵐?若不是你,她早已經命絕於冷宮了。”
寧溫雲這才得知,隨即一驚,直接從搖椅上坐起,“你說什麼?林瑛嵐的鼠疫,是柔菡襄主治好的?”話罷,便是一陣恨意,直向江芊熠而去。
見如此,無憂忙安撫她躺好,“我一早便知道,隻也是一時心軟,便縱容了她。林瑛嵐一向運氣,柔菡不助她,遲早也有人幫她。我聽說晟妃與她為伍,已然替她去尋治療鼠疫的郎中了。讓外人助她,還不如咱們自己人出馬。你可不知,現下的林瑛嵐,對柔菡是畢恭畢敬的。”
話音剛落,便聽江芊熠補充道,“還要與我交好,讓我做她的好友呢!”
這話一出,寧溫雲的回應,竟與之前的無憂一模一樣,“那林瑛嵐善於騙術,連皇上都不是她的對手,你千萬小心謹慎著,別平白無故被她利用了去!”
所謂三人成虎,這話說的人多了,江芊熠心底便也開始思忖,難道真是她太容易相信別人了?
接連幾日的平靜後,大齊那邊也終是傳來的消息:聖旨將於今日未時到達。正是靈羅帝姬與大齊左相的賜婚聖旨,依舊由李德書親自宣讀。
李德書最是巧言令色,對著柳玢蕙更是一副諂媚的樣子,諂媚之中卻不失恭敬,恭敬之中又不失大齊的身份,“皇上極看重左相的婚事,一接到蕾情帝姬的信函,便開始打算此事。太後也知這婚姻大事,步驟繁多,聖上處理起來也沒個頭緒。如此,便把時間耽誤了。”
畢竟是大齊的第一太監,柳玢蕙自然也是尊重著,隻溫和一笑,“哀家也知這婚姻大事不能草率,皇上如此重視,那哀家便也能放心地把女兒,交給你們大齊了!”
李德書跟著一笑,“太後娘娘好眼力呀,我們大齊的左相可絕對是個的體貼之人,靈羅帝姬嫁過去,定然比尋常女子都要幸福和光榮。”
光榮自然是沒話說,畢竟是嫁給死人,相當於北魏的陪葬,是極大的榮耀,於大齊而言,是可以光耀家族的,人人想得,還求之不得。至於幸福,那便另當別論了......
柳玢蕙還被蒙在鼓裏,自以為是淩瑾皓,想起他帥氣迷人的模樣,心下悅然,“能將女兒許配大齊左相,也是我們祖上有光,自然光榮!待小女嫁過去,他們夫妻定然是郎才女貌、絕對般配!這都有勞李總管,若不是你即刻就來傳旨,哀家這個心,還是懸著的呢!”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大堂宣旨。
因著要配合無憂的餿主意,所以慕容睿把旨意寫得十分模糊。
尋常旨意都要寫得清楚明了,這道都要“猶抱琵琶半遮麵”,真是難為了慕容睿。既不能讓人聽出旨意模糊得刻意,也不能點明了是先左相,這可真是比登天還難了。整整想了十日,才煎熬出這麼一道較為滿意地聖旨,這也是聖旨遲遲不下的真正原因。
好不容易念完了聖旨,李德書也鬆了一口氣,為了掩飾聖旨的模糊,忙諂笑道,“恭賀太後娘娘大喜呀,大齊左相風華正茂、滿腹才氣,可是我們大齊最佳夫君人選呢!隻可惜之前沒有妻室、孤獨一人,現下可好了,有了靈羅帝姬的陪伴,可謂圓滿了。”
柳玢蕙便是歡喜,“大齊左相如此優秀,是小女高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