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果斷,現下亦是如此,若像龍曦辰一般,等到四季菊殃及自身,才突然醒悟,那便已經晚了……
想必那時亦是傷心欲絕吧,那畢竟也是他用了心的女人……
回了西殿,無憂已然回來,見她一臉陰霾之色,便知她又見林瑛嵐了,忙擔憂道,“不是說我去送燕窩麼?你怎的又自己去了?”
隻覺心下沉重,江芊熠長舒了一口氣,像是恢複了一般,勉強一笑,“你哪裏騙得過她,她似乎十分信我。”
無憂點頭而笑,“她知你善良,曉得你不會說謊,更救過她一命,自然信你。”
是啊,隻因為如此,她才信她,就像信易太醫一般……越想越是心寒,便故作不想,隻笑道,“對了,我碰見景侯了,經過禦花園時。”
禦花園……無憂隻淡然一笑,像是理所當然一般,悠悠道,“想必他身旁圍著許多宮婢看官吧!他似乎甚愛表現。”
江芊熠卻是搖頭,“不僅僅是宮婢,連太監都……我便瞧不出那三腳貓的功夫有何好看的!他不就露出點胸肌麼?當世上男子,隻他一人有麼?有何可顯擺的?”
她並不喜歡如此開放的男子,無憂心下明白,便是一笑,“你定與他切磋了一番吧?”以她的性子,見到那三腳貓的功夫,定是要給他一個下馬威的!
江芊熠點頭,“確然切磋了一番,隻是切磋完後,他看我的神色便怪怪的,像是十分憐惜的樣子,我最討厭的便是他人可憐我……我衣食無憂、健康快樂的,有什麼值得可憐的?真是晦氣!”
憐惜?好端端地,他憐惜一個給他下馬威的人做什麼?無憂甚是好奇,反正也閑來無事,便聽著她將方才之事細細說了一遍。
聽罷便是喜笑顏開,“你自稱本宮,又沒與他說清,他定是以為你是皇妃了。你說自己不是皇妃,又喚皇上為負心人,他不想誤會,也該誤會了。”
江芊熠身在局中甚疑惑,“誤會什麼?”
“誤會你被皇上傷了情呀!好好的單純女子,還武藝高強,他們武將甚是珍惜,卻見你如此,自然可憐於你。”無憂細細與她說道。
這才恍然,江芊熠明白似地點點頭,“怪不得他邀我遊玩,還說什麼切磋武藝,原來是可憐我。”
無憂無謂地笑笑,“是不是可憐,我便不敢確定了。不過他既邀你,定是看中了你吧!他至今未曾娶妻,幾房妾室也早早休了,現下看上你,說不定還想娶你為妻呢!不然他無故憐你做什麼?”
娶妻二字,傳到江芊熠耳中便甚是響亮,隨即一驚,忙撇清道,“我此生非棐啻不要!他看中是他的事,可不關我!”
“知道知道,”無憂應聲一笑,故意壓低了聲音,“我不會告訴厲侯的。”
聽她調侃之語,江芊熠隨即羞怒,“你這話說的,像是我與那人不正常一般!”
見她怒了,無憂忙賠笑道,“我的錯我的錯,不過隨口一句,你還當真了?不過那景侯畢竟與咱們不熟,你還是與他保持一段距離為好。”
不熟?她方才還猜想他們的關係,便話裏有話地問道,“是真不熟、還是假不熟?”
這話問的,像是她與他有什麼不正常的關係一般,無憂也羞怒道,“自然是真不熟!你可別多想,我與他真是毫無瓜葛,隻不過一麵之緣而已,還是以琳荌的身份,現下見了,想來他也不識我。”
這話說得,似有一分可惜的意味,江芊熠便也調侃道,“怎麼?你還想他認識你?這樣吧,我去應了他的邀請,到時便你去吧?”
無憂卻是正色,“他來,是來繼承皇位的。即便皇上手掌大權,也防不住他帶兵進京。”
聽出了她的話中之意,江芊熠驚然,“你不會又要幫那負心人吧?”
見她眼中的肯定之色,江芊熠無奈,“那負心人有什麼好?值得你一再幫他?”
他的好,許隻有她知,即便說出來,江芊熠亦是感受不到。還記得那一次補辦的婚禮,他的承諾便開始一一兌現,仿佛在贖罪般,現下贖了罪,便計劃著為她放棄江山,成就他們的天倫。如此種種,她也說不上好壞,更比不得陶溫爾的細心體貼,或許隻是她放不開他吧!
也不回答,隻微微揚首,“即便我不幫,景侯也會來尋我吧!”
確然……以龍曦辰的囂張和威脅,也隻有聯合大齊一個辦法了!
江芊熠心下沒底,“幫他便是幫囚王,你是幫囚王,還是幫那負心人?”
還未回答她的話,便聽外頭傳來一陣通報,“貴妃娘娘,沐春宮賢太後有請!”
無憂應聲,“煩勞公公稍等,本宮更衣便去沐春宮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