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時成了宮中太醫了?景侯生病也要請她去救治?見那傳話的太監,微微抬眸,像要探試她的眼神,江芊熠不屑地別過頭去,故作專心於製作藥丸。
正是用於壓製無憂寒症的藥丸,想在這臨近夏日的時候,找那幾種稀罕的藥材,還真是難於上青天。怪不得人人都研製不出壓製寒症之法,原來藥物如此複雜難得!
若是她潛心研究,一定能用最普通的藥物,壓製並治療寒症。前些日子金國一行雖沒有成果,但隻要她專心於此,就有機會超過師祖梅仙!
原本隻是裝作潛心配藥,現下想著想著,竟真的進了狀態。隻覺四下都沒了聲音,連安靜時,耳畔的隆隆聲都聽不見了。
見她專心製藥,那小太監更是著急,“侯爺之事耽誤不得,還請柔菡襄主速速隨奴才去沐春宮吧!”
江芊熠隻一心想著,隨手拿過一旁的藥理書,翻至幾頁有關治療風寒之症的藥材。風寒的最至便是寒症,或許從這方麵出發,就能找到突破。
梅仙於藥方中,用了幾味治療風寒之症的重藥,再配以溫和之方調理,幾乎適合所有人的體質。江芊熠想著,若反之,主治以溫和,副配以重藥,會不會更佳的效果?
見她又一心看起藥理書來,那小太監更是冷汗直冒,主子交代的任務,若不及時完成,可是要遭刑房的懲罰的,若嚴重,被拉出暴室,進去便再沒有出頭之日......
正想著,刻意抬高了語調,“襄主快些遂奴才去沐春宮吧!不然景侯出了什麼事,您與奴才都擔當不起呀!”
江芊熠像是微微聽到了他尖細的聲音,跟著雙眉一緊,繼續想著寒症之事,若是能成功研製出治療寒症的藥方,不僅無憂、美兮可以不再擔憂,她也可以因此博得美名,到時便再沒人敢說她是浪得虛名了!
可這寒症的研製,總要有個試驗者,不然她如此知曉是否有用?正想著,忽而凝眸於那小太監,笑然問道,“小公公,你叫什麼名字?”
忽而被她一問,他微微一愣,過了會子才反應過來,忙答道,“回襄主的話,奴才喚名為少彬,少年之少、彬彬有禮的彬。”
不過隨口一問,江芊熠也不在意他的名字,便笑而點頭,“景侯便是你的主子麼?”隻聽他應聲,她才繼續道,“你主子得了什麼頑疾?非要本襄主前去救治,太醫院的太醫都死光了不成?”
聽她問得不緊不慢地樣子,少彬更是著急,忙答道,“主子乃是舊疾發作,太醫若是有法子,一早便治好了,怎會拖到這個時候?”
江芊熠明白似地點點頭,悠閑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一邊製藥,一邊問道,“不知是何頑疾?”
那頭火急火燎地請求她的診治,她倒好,竟悠閑地坐下去了?!少彬更是著急,“襄主想知道什麼頑疾,就隨奴才前去沐春宮吧!不然這病耽誤下來,不知侯爺要受多少罪過呢!”
見他急了,江芊熠更是惱了,“醫者講究望聞問切四字,我不問清病情,如何知道帶什麼醫療工具去?如何最好地替他遏製和治療頑疾?!”
被她這一怒驚嚇住,少彬忙頻頻點頭,“是是是,是奴才莽撞了,襄主盡管問就是,奴才必定知無不言。”
這還差不多!江芊熠這才沉住氣,問道,“你先說說你主子的病症,是從哪年開始的。”
“是,”他應聲,也沉著氣向她彙報道,“主子的病症,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便是頭痛不止,偶時還伴有昏厥、甚至夢魘。雖隻是簡單的病症,一旦發作,卻是極其複雜。太醫們看之,皆是束手無策,就連章太醫等醫術高明者,也隻能暫時遏製。”
“遏製之藥乃是猛性,襄主必然知曉,猛性之藥,用之過多便就無用了。現下侯爺便是什麼藥都無用了......此病乃是五年前,因一次風熱之症誘發的,而後愈加嚴重,從一開始的半年發作一次,到後來的幾月、一月、幾天......”
“直到一年前的一次發作後,那病便不再猖獗。本以為已經大好,沒想到今日再次發作,眾人皆是束手無策,賢太後便想到宮中還另有一位神醫,便是襄主您,奴才就趕忙來請襄主了!”
不過就是風熱之至的熱症,雖然冷僻不曾聽聞,但唯她有所研究,與風寒之至的寒症差不多,但比寒症要簡單少許,發作之後倒死不了人,隻是難受些,且拖上一會兒也不礙事。
如此,便更是鎮定,還悠閑地給自己倒上了茶。
似是意識到自己說得不夠嚴重,少彬忙補充道,“主子現下正是奄奄一息,急需襄主的治療,還請襄主快快挪移貴步吧!”
聽罷一笑,笑得更是不屑,江芊熠輕抿了一口茶,微笑的眸子,有意無意地看向他,“小太監,不要跟本襄主玩這種醫術病症遊戲,是否奄奄一息,本襄主還是判斷得出的!”
若連此都判斷不出,她便妄為妙手神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