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姑見著自己的小主子那副淡淡的模樣,眼睛一熱,忙低了頭。
以前主子什麼都不管不顧,自己操心。眼下自己主子連聖上的心思都不在意,卻更讓她心疼。
沒有人能比她更知道,聖上在主子心中的地位。
挑眉笑了笑,看著有些忐忑和焦急的衣姑,陳嬌漫不經心的望著窗外,想起上輩子在某本書上看的,別以為古人依窗而望是多麼優美的身姿,其實不過這種屋子壓根就是滿屋子暗的就剩了窗邊這一點光,所有的真相都是經不得剖析啊。
漫不經心的挑撥著琴,看到琴尾還留有一些焦痕,微微抿了抿嘴,真的不能再呆下去了,目之所觸都是回憶,如果當記憶成了回憶,就是越甜蜜越傷人,時間長了就成了心魔。背燈和月就花陰,時光杳然,既然上蒼厚愛,自己這一生定然要好好看看這大漢的河山。
她知道長門宮是她娘,大長公主為了她在這裏過的舒服,而送給劉徹的。這長門宮是一處帶著些江南的園林色彩的宮殿,不過說實話這地方春夏看著漂亮,等到秋末冬初卻不是那麼好呆的一個地方。
這裏地靠西安渭南地段,陝北冬天的風特別的硬,加上糊的油皮紙風一吹就呼啦啦的作響,和著風聲讓人不剩淒涼。再加上她上輩子重生的地方是在江南,柔山秀水看慣了也養嬌了她的性子,眼下這秋風雖然吹得人爽利,但是眼下她的處境卻和這環境呼應了,這還讓不讓人活!
心中無限的小人在咆哮,眼下她卻隻能沒轍的坐在這兒數著花生。
無語的翻了翻白眼,她以前怎麼就能蠢到這程度,花生能夠促進懷孕?
想到讓她走到今天這個境遇的江左和楚服,其實陳嬌並不恨他們。
他們也不過是為了生存,為了吃一口飯,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都是一場曆練,所經曆的一切事情都是自找的。
三千世界三千菩提,境由心生罷了。
剝開一顆花生,慢慢的咀嚼著,隻是曬幹未經烘炒的花生從舌尖蔓延著甜滋滋的味道,唔,果然還是原生態的好吃。
天漸漸暗了下來,衣姑輕手輕腳的進來將火燭染上,原本有些昏暗的屋子登時染上一抹黃暈,平添了些暖意。
“翁主,這些掌碳司的人太可惡了,簡直是背主忘本!完全忘記了曾經您怎麼對的他們,你看看他們送過來的碳,都是黑糙碳!”衣姑皺著眉頭看著送來的木炭,心中抑製不住的憤怒,忍不住嘮叨了兩句。
掃過去看了一眼,陳嬌低著頭沒有說什麼,這很正常,就算衛子夫為了標榜自己的大度,不願為難她這“前皇後”,但是宮中跟高踩低的人自是不用吩咐,更何況她這“前皇後”一向是驕縱的懶得搭理他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