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頹廢(2 / 3)

其實說實話,刺蝟的確長得很俊,即使穿著校服也一樣掩蓋不住他的帥氣——當然,也掩蓋不住他的痞子氣——也就是這兩點,在那個時候是多麼地吸引一些剛剛開始發育就四處瞎折騰瞎野的小姑娘啊!

高揚拍了拍刺蝟的肩膀:“你丫到時候站直了就成了!別到時候還沒人家姑娘高呢!”

刺蝟聽了這話,立刻三下五除二地就把高揚的胳膊反著給折到他後背上去了,疼得高揚一個勁兒地吸溜兒:“得得得!你丫練過!我打不過你成了吧?!”

“行了,你倆別鬧了,跟車上還不老實點兒!”夏天說這話的時候,我看到司機師傅露出了讚許的微笑。

“哎對了,高揚!”夏天突然換了個口氣問:“大龍呢?你怎麼沒叫上大龍啊?”

高揚推開刺蝟,說:“大龍?他今年沒參加中考你們都知道吧?”

這事兒我之前的確聽高揚說過一次:大龍比我們大兩歲,今年六月份本來該參加中考的他自動放棄了,他說他想再重新念一年初三。於是九月一號我們升入初二的時候,他開始了他的第二個初三。

高揚接著說:“我問他了,他說不去了,還說這一年說什麼也不折騰了。他想踏踏實實地學學習,說是想考個高中念。”高揚說著歎了口氣:“他能這麼想倒也好,刺蝟,以後再有打架的事兒,咱就都別叫他了。”

刺蝟點了點頭,然後車廂裏陷入了一片安靜。

我扭頭看著車窗外麵,飛馳身後的高樓大廈在暗藍色的天空低下顯得無比冰冷,不知為什麼,我看著它們,竟然有了站在學校的操場上看那些教學樓的感覺——看來,我是當真地厭學了……

魏公村兒,麥樂迪。

我們跟著服務生一路上去,沙藍當真包了一間兒最大的房子。我們四個進去的時候,屋裏的超大紅色沙發上除了沙藍外還坐著三四個姑娘,長得都挺漂亮,化著妝,踩著高跟兒,個兒個兒手裏都夾著細長細長的女煙,一瞧就都不是乖乖女。

“喲,高揚,不讓你小子多叫點兒人嘛,怎麼才來四個啊!”沙藍走過來看了我一眼:“蘇麥,你小子總算是來了啊!咱有日子沒見了吧?想我沒?”

我裝得倍兒乖巧地點了點頭,沙藍高興地呼嚕了我腦袋幾下兒。接著她又走到夏天跟前兒:“哎喲喂,高揚,你帶來這姑娘可真夠漂亮的啊!”

夏天不好意思地“嘿嘿嘿”傻笑著。

“麵熟,姑娘,咱見過吧?你是?”沙藍看著夏天,努力地回憶著。

“那次跟校門口兒,你幫高揚的那次,我也在。”夏天說:“那次還真是謝謝你了。”

“猴年馬月的事兒了,還謝什麼啊!”沙藍一拍大腿:“我想起你來了,那次跟著高揚他們幾個一塊兒出來的吧?”

高揚走到夏天身邊兒說:“這是‘夏天’,和我還有蘇麥是從小一起玩兒大的!”

“哈哈哈,發小兒啊,那關係看來不是一般的瓷兒啦!”沙藍拉著夏天的手:“妹妹,你長得可真夠漂亮的,不當明星可惜了嘍!”

到了今天我還在想,如果那次去KTV我們沒有帶上夏天,她就不會有機會認識沙藍,後來也就不會和沙藍處得那麼好,更不會因此而走上了一條偏離正軌的道路——夏天最後的悲劇,現在想想,也就是從那一刻起開始上演的……

夏天唱歌兒很好聽,高揚也還說得過去,而我和刺蝟就實在差點兒意思了。以至於我和刺蝟一開口,沙藍帶來那仨姑娘就捂著嘴樂。慢慢地我就有點兒不好意思了,也就放下話筒不唱了。可刺蝟卻特別特別放得開,他完全是在用自己無可比擬的跑調兒功夫取悅那仨姑娘,姑娘們樂得越開心這小子嚎得越歡實——後來這仨姑娘裏還真有一個成了刺蝟的媳婦兒,但據說沒過一個月就被刺蝟給蹬了——刺蝟經常換女朋友,後來他和高揚一起混職高的時候,我聽高揚說他幾乎一個星期能換倆……

沙藍出手特大方,要了好多的酒和果盤兒,最後還剩下了不少。那天我們差不多瘋到了十點多,最後因為我和夏天的手機頻頻響起,沙藍笑著問我倆:“是不是家裏催你們趕緊回去啊?”

夏天與我互相對看了一眼,然後我們都有點兒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得了,家裏催就回去吧。”沙藍說著拍了拍高揚:“你家裏沒催你?是不是你爸媽對你都放棄了?”

高揚把手機掏了出來,得意地對沙藍說:“我早關機了哈哈。”

“你家裏估計都急死了。”沙藍說著站起身兒:“成了,散了吧,我們一會兒到網吧刷夜去,你們幾個趕緊各回各家吧!”

沙藍這句話我都等了半天了,其實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候我的新鮮勁兒就過去了,後麵的時間我幾乎一直就半躺在沙發上看著刺蝟是如何與沙藍帶來的那仨姑娘耍貧。

沙藍結了帳,我們走出包房的時候,我聽見沙藍對高揚說了一句:“我跟你說的事兒你別給忘了啊!”

在門口兒,沙藍留下了我和夏天的手機號兒,說以後有空一起出來玩兒,夏天很爽快地“嗯”了一聲,看來她對沙藍的印象還不錯。我問沙藍:“藍姐,你們不回家家裏不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