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昨兒晚上被我爸媽訓了半天,哪兒有功夫跟您彙報啊。”高揚說著輕鬆地晃了晃脖子:“再說我這不是也沒什麼大事兒嘛,又死不了!”
“哼,你丫就算死了我也不知道,出了事兒也不想著跟我通個音兒!”夏天嘟囔著嘴。
“對了,你爸媽怎麼說啊?”我問。
高揚竟然笑了起來,他說:“我跟他倆說外麵兒有一撥兒地痞流氓欺負我朋友,我跟他們打架的時候不小心挨了一刀。”高揚說:“我媽嘮叨了我半天,讓我別整天瞎出去蹦達,還說人家又沒欺負我,讓我別瞎出頭瞎仗義。我爸說為朋友我這麼做是對的,隻是方式方法有問題……”
夏天樂了:“你丫還挺會說。”
“那你爸媽沒提報警的事兒吧?”我問。
“我騙他們說我也拿板兒磚開了一小子的瓢兒,跟他們說這事兒還是不要聲張的好。結果他們就都信了,但還是說了我半天。”高揚說著拍了一下坐在他身邊兒的大龍,笑嘻嘻地對他說:“對不住啊龍哥,又耽誤了您一天的複習時間。”
“操!高揚你丫拿我打鑔呐!”大龍說著給了高揚一下:“你小子等中考的時候說不定比我還狼狽呢!”
“複習得怎麼樣了?”高揚問他。
“嗨,也就那麼回事兒,重點咱是不想了,爭取努把力上一‘普高(普通高中)’吧。”大龍說:“再有倆月就該考了,我要真能考上就請你們吃烤鴨,咱到便宜坊擺上一桌兒!”
整個兒過程中,高揚似乎都沒怎麼和末末說話。我不知道這是因為他倆當著我們這麼多人的麵兒有點兒放不開,還是因為點兒別的什麼。
後來我又陸續過去看過高揚幾次,每回都能碰上沙藍(我還聽高揚說有好幾次末末都和沙藍撞上了),他倆現在越來越親昵,就像當初高揚剛和末末好的那陣兒一樣——隻不過換了個人兒。
沒過多久高揚就拆線出院了,醫生說他恢複得很快很好。可高揚剛回到學校沒幾天,就和末末吵架了。
我聽高揚說末末纏著他問他和沙藍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高揚說什麼事兒也沒有。末末不信,說高揚在騙她。高揚問末末:“那你覺得能有什麼事兒啊?!”末末說你自己心裏最清楚,說完以後扭頭就走了。
高揚是一邊兒抽著煙一邊兒給我講述完這件事兒的,他說他突然覺得這一切真他媽的沒勁。
“其實也不怪人家末末說你,”我對高揚說:“你現在跟沙藍比跟她親多了,末末她心裏肯定不是滋味兒啊。你看你們倆現在這樣兒哪兒還像一對兒情侶啊?”
“就非得整天都粘在一起,到哪兒都膩膩歪歪的就叫‘情侶’啊?”
“你剛和末末好的那會兒不就這樣兒嘛!”
高揚看著我,似乎本來想說什麼但又給忍了回去,最後他狠狠地抽了一口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