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體還沒有複原,應該在醫院再觀察兩天啊!”薛姨的聲音裏透著一絲關懷。岩石回頭,盯著她的眼睛:“最近我有些忙,依靈就拜托您照顧幾天,其實她,她也很可憐……謝謝。”岩石說完這話,轉身離去。
是的,他要回學校,並且要立即趕回學校,因為他隱隱約約感覺到,隻有回到學校才能揭開謎團——岩石匆匆離去,隻留下薛姨一雙狐疑的眼睛。她輕歎口氣坐在了床沿邊,先幫著依靈捏捏被角,目光這才落到那張蒼白無比的小臉上,眼睛裏竟多了一抹耐人尋味……
當岩石回到學校時正好是午飯時間,同學們或獨自一人,或成群結隊的正向食堂走去。瞅見岩石遠遠走來,大家的神情頓時緊張起來,甚至還有女生在背後指指點點的。同學們的眼神裏夾雜著諸多內容,但更多的則是來自內心的恐懼和不安,岩石似乎變成了可怕的瘟疫,大家躲而不及。
岩石的腳步有些沉重,內心充滿了孤獨和無奈。是啊,和自己接觸過的女生全都離奇死亡,難道他身上真有某種可怕的咒語?旋即,岩石又輕輕搖頭,他知道,人才是最可怕的動物……一定要找出幕後那隻窺探的眼睛,岩石打定主意。
回到宿舍,推門而入,岩石頓時愣住了,宿舍裏靜悄悄的,陽光灑落在地上,像是鋪了一層金子……折射進來的陽光下,床鋪上坐著一個人:平頭,腋下夾著一個公文包,此時正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
見此,岩石的目光有些躲閃,艱難地說了一句:“蘇警官。”是的,來人正是蘇毅。代珊珊突然跳樓自殺,蘇毅想過來了解些情況,畢竟岩石是當時最直接的目擊證人。
又聽到了代珊珊的名字,岩石的腦袋“嗡”的一聲響,突然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他身體晃了晃,扶住上鋪的欄杆才沒讓自己倒下去。蘇毅慌忙站起來,眼睛裏掠過一絲疑惑,旋即又關切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休息下就好了。”說話的工夫,岩石被蘇毅扶著坐到床沿上。
片刻後,岩石緩緩閉上了眼睛。
蘇毅盯著眼前的小夥子,暗道,短短幾天工夫他變得可真憔悴,嘴唇發白,臉上一點兒血色都沒有,如果不是案情需要,他真不忍心在這個時候詢問有關代珊珊的事情。
緩緩神,岩石的眼睛微微睜開,雙手撐在床鋪上,語氣低沉:“蘇警官,您問吧,現在沒事了。”四目相對,蘇毅發現他的眸子猶如深不見底的一潭水,裏邊讀不出任何內容。
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蘇毅先假意咳嗽兩聲,然後開始了第一個問題:“經過我們調查得知,代珊珊在出事的前兩天出門了,她去了哪裏?”
“我家。”岩石的聲音很輕。
蘇毅聽聞,驚訝道:“代珊珊去了你家?”抬頭,看到蘇毅眼中不相信的神情,岩石輕輕點頭,並毫不隱瞞地把這兩天的事情詳細道出——隻是略去了有關母親的事情,這是他心裏的痛,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更何況蘇毅還是個不太熟悉的警察。
看岩石說的差不多了,蘇毅點點頭:“從回來一直到下車後,你們一起到了醫院?中間有沒有分開過?”
聽言,岩石納悶地搖搖頭:“沒有,我們自始至終都在一起。”話音未落,岩石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他的神情略顯緊張,身體也動了一下,眼睛盯著蘇毅:“有一會兒是分開的,那就是剛剛到醫院的時候。當時我去了依靈的病房,而珊珊則去了她媽媽的病房……再到後來,我發現依靈不見了,所以跑到了導醫台,這時聽護士說依靈去做檢查了。就在我剛剛放心下來的時候,又看到珊珊大跑著到了導醫台,當時她很著急,問媽媽去了哪裏?”
“然後呢?”蘇毅不失時機地接上了話茬。
岩石輕輕搖頭,突然痛苦地抓了把頭發:“後來,後來護士說珊珊母親的病情加重,所以被送到精神病醫院了……當時珊珊的情緒非常異常,她出門打車立即去了她爸爸的公司。在衝到總經理辦公室質問完父親後,代珊珊又突然跑了出去,沒想到這次卻上了天台,她說活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了任何意義……當時,我和珊珊爸試圖勸解她下來,可剛剛說了沒兩句,珊珊,珊珊竟突然跳了下去!都是我,都是我害死了她……”岩石的聲音哽咽,並低下了頭。
蘇毅拍拍岩石的肩膀,聲音透著一絲意味深長:“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的,也希望你把所有的情況都告知警察,隻有這樣才有利於破案,明白嗎?”岩石沒抬頭,隻是睫毛動了一下。
“好了,我回局裏,有需要我再找你。”蘇毅想走,岩石卻突然叫住了他,猶猶豫豫地說道:“蘇警官,我想問個問題。”
蘇毅站住,轉身:“說,什麼事情?”
岩石站起來,盯著蘇毅看了半天,良久才艱難問道:“我想知道白雪的真正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