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挺年輕的。”對於這種沒有營養的問題,自然是由我來應付。
“那你應該說‘雨叔,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想40多歲的人’。”
“雖然你確實很年輕,但是沉穩的樣子還是很像你真實的年齡的。”
“我明明就隻有27歲啊。”
“什麼?”
“說自己40多歲是跟你們開玩笑呢。”
好冷。
“第一個問題,”張子瑜終於出言打斷了我們兩個,“你是誰?”
“我叫趙雨,國家安全局第七檔案室檔案管理員。”
“第二,為什麼救我們?”
“這個問題說來話長了。”雨叔清了清嗓子,慢條斯理的說道,“我原來和小武共事過,小武就是武修德,他是正牌的少林寺俗家弟子,功夫在國安也是佼佼者。能傷到他而且被他評價為1級以上的東西不會簡單。最重要的是那些蠢貨,沒聽小武的話將案子升到1級。我估計武鬥派和頭腦派都不是那東西的對手,就跟來看看。沒想到頭腦派的老大張二娃還真將你倆丟那,就忍不住出手了。”
他所說的頭腦派大概指的第六檔案室,那武鬥派就是第五檔案室了。
“第三,那東西是什麼?”張子瑜接著問。
但是這回趙雨卻反問說:“你相信妖魔鬼怪嗎?”
“不相信。”張子瑜回答的很堅決。
“你呢?”趙雨又問我。
“我也不太相信。”若是以前我一定會和張子瑜一樣的堅決,但是現在倒是有些不太肯定了。
“那麼從今天開始你們就要信了,因為你們見到了。”
“第四,警察能不能對付它?”
“術業有專攻,這東西火力再強也搞不定。對付它需要專業人士。”
“誰?”
“雪叔。”
007
我悠然的從床上醒來。
國安局、張子瑜、綠色眼睛的韓諾妍。
好恐怖的一個夢。
張子瑜推門走了進來。
呃……看來不是做夢。
我披上已經洗幹淨晾幹了的短袖運動校服,洗了把臉,讓自己睡糊塗了的腦袋清醒了過來。
因為被國安的人看到了臉,而且貌似趙雨在國安內部也是個隱藏角色,或者幹脆說混的不咋地,沒有替我們辯解的能力。於是我和張子瑜就躲到了雨叔的家中。
三室兩廳,地段不錯,在東城區這邊。裝修比較簡單,除了書房別的地方都還算整潔。說是書房到不如說是10塊錢就可以包夜的網吧一樣髒亂。書櫃裏的書倒是不少,但是基本上可以肯定至少兩年以上沒有被動過了。
雨叔從外麵買來了煎餅果子,典型的單身漢早餐。看著他穿著背心短褲和人字拖的樣子,總是覺得他說自己隻有27歲的事情是在騙人。至少在精神麵貌上,他像個快要退休的老頭一樣。
草草的吃過早餐,雨叔開著他那輛擦的很幹淨的桑塔納2000載著我們到了西城區的某個老舊小區。也就是雪叔的家中。
趙雨在早上已經順便去國安局打聽了一下昨天的事情。韓諾妍是沒有抓到,甚至連相貌都沒能拍攝下來。屍體倒是都回收了,隻是那些屍體中並不全部都是最近失蹤的女高中生。這是一個好消息也是一個壞消息。壞消息就是受害者遠遠多於已經掌握的人數。好消息是屍體中並沒有馬小玲。
馬小玲在其他地方,還有生還可能。這樣以來,張子瑜的臉上總算是變的稍微好看了一些。
雪叔的家中可不是一般的亂。
趙雨隻是個單身漢的話,雪叔就是單身漢中的王者。
趙雨敲敲門,門開了卻沒人迎接我們。
趙雨看來和雪叔很熟,也不見外就推門進了去。
房子是老式的一室一廳,走過外麵的客廳,趙雨指了指臥室,因為地上無數垃圾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樣子,反倒是我第一個走了進去。
屋內一隻毛色雪白的波斯貓正坐在電腦桌前看著某部日本熱血動畫。聽見我走進了,轉過頭來用一雙波斯眼盯著我看了一眼就“喵”的叫了一聲。
原來所謂的雪叔竟然是隻貓。
昨晚那麼古怪的事情都已經經曆過了,雪叔是隻貓這件事也就顯得很正常了。
我見它向我打招呼,幹脆回了句:“雪叔你好。我叫楊曉。”
跟在我身後進來的趙雨以奇怪的眼神看著我。然後廁所一陣衝水的聲音。一個將長發染成黃色的中年大叔從裏麵走了出來。看到趙雨便打了個招呼:“喲,雨叔。”
“喲,雪叔。”兩個懶散的大叔算是打過了招呼。
我尷尬的撓了撓頭。看來今天智商丟在了趙雨家裏。幸好跟在最後的張子瑜沒看到,不然還真是遜斃了。
“正式介紹一下,這位是天師道嫡傳第十六代弟子。你們可以叫他雪叔。”趙雨的話總算打破了我的尷尬,“這兩個小孩兒就是我在電話裏跟你說的那兩個。”
還好雪叔同趙雨一樣都比較溫和,還在我考慮是不是要抱拳說“久仰久仰”的時候,很自然的給我們找了座。
“事情我大概都了解了。”雪叔也沒有太多的寒暄,說話直入主題,“我在意的就是一個問題,跟你們確認一下。你們看到那東西的眼睛是什麼顏色的?”
“綠色。”我很確定的回答。
“確定不是藍色?”
“是綠色不是藍色。”
“那就好,要是藍色的咱們就隻能自求多福了。”
“藍色的話……是什麼?”
“吸血僵屍。就是吸血鬼,藍眼睛的比較高級。”雪叔笑了笑沒有詳細說明吸血鬼的事情,“這樣的話,用人血祭一般多是妖術,妖術中像這麼殘忍的話,看來威力一定不小。”
“其實妖術也是道術的,我們可以將它統稱為法術,簡單來說就是通過一定的程序得到某種力量。一般這種程序的過程和結果都不傷害到無關的人,我們就稱其為道術。而程序的過程或結果會傷害到別人,我們就稱之為妖術。其實原理並沒有區別,隻是在道德上區分了名稱。然而所有法術的原則是等價交換。付出的越多得到的就越多。”
一命換一命的話,韓諾妍殺了沒有幾十也有十幾了,而且死的越慘怨念越大。被扒了皮活活的流血腐爛而死的怨念有多大我不知道,但是至少在我的認知範圍內找不出比這更慘的死法。
“我隻想知道怎麼結果它。”張子瑜冷冷的插話。
“這個好說。”
雪叔很爽快的將事情應了下來。於是我走在了去往韓諾妍家的路上。
地址當然是趙雨弄來的。雖然他平時一副快要退休混日子的樣子,但做事情的效率還是很高的。在我獨自走在路上的時候,趙雨計劃協同雪叔以及張子瑜在暗處保護我,但是我卻根本察覺不到他的存在。要麼是他隱藏行跡的水平太高,要麼就是我被他忽悠了。
正在我猶豫要不要原路返回的時候,韓諾妍迎麵走了過來。冤家路窄,看來我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大庭廣眾,相信韓諾妍也不會胡來,而且她身邊還跟著一個女生,這女生我也認得,也是我們班的同學,名字叫董倩。屬於那種在班裏你永遠記不住長相的,在人群中見到又會覺得是自己的同學,但是絕對不會打招呼的那個類型。
現在和韓諾妍走在一起的話,大概不是閨蜜就是獵物。
我徑直走到韓諾妍的麵前,強作鎮定的說道:“我有事和你說。”
“你哪位?”
是在裝傻嗎?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沒有昨晚的事情,她還真有可能不知道我是誰?
我們的語文課代表真不稱職,每天收作業記不住同學的名字的嗎?
我們的策略是吸引開對手的注意力,然後暴起一擊。於是我用左手指了指天說:“看,飛機。”
兩個女生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我,半天董倩才緩過神來說:“我記得你,你是我們班的,是叫楊曉是吧?”
韓諾妍扭頭看了董倩一眼,像是詢問她是否確定。機會來了。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右手拍在了韓諾妍的胸口。
我右手的掌心中是雪叔提前畫上去的符,這個符的名字據說是叫破厄符。是專門用來暫時破除施術者身上的法術的。中了破厄符法術會暫時散去,真正要破掉她身上的邪術,唯一的辦法是破壞她施術的靈媒。根據雪叔所提供的資料,靈媒就是施術者施術的重要媒介,一般施術者的靈媒都會隨身攜帶。
我的右手拍在韓諾妍的胸口,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我們三個同班同學就這樣靜靜的動也不動,直到我感覺到手掌上軟軟的觸感。
這樣說來,我好像拍的有點歪了。
“啊!!!!”韓諾妍總算反應過來,後退著尖叫起來。
符起作用了?見她要跑我趕忙抬手,食指和中指點向她的頸部。這招是趙雨教的,據他說人體頸部有一個動脈結,隻要重擊就可以讓人休克,當然對沒有法術護身的普通人才管用。這個動作我在他指導下練了無數遍,幾乎成了一種下意識的攻擊。
這一擊漂亮的擊中,韓諾妍失去直覺,癱軟在了地上。
趙雨他們還沒出現,我一個人就搞定了。接下來隻要從她身上招出靈媒就可以了。
我正準備對這連環殺人凶手搜身。旁邊的董倩卻尖叫了起來。
“**啊!!!快來人啊!!!抓**啊!!!”
我明明就是好人來的,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誤會?
四周見義勇為的人開始圍了過來。
我咬咬牙,機不可失,我幹脆一把將韓諾妍扛在肩上,狂奔了起來。
身後的董倩還在叫著。要是這件事情最後得不到澄清,恐怕我再也不能去上學了吧?
008
“我在她身上搜了個遍,根本就沒有你說的首飾、玉佩一樣的靈媒。”張子瑜說的很肯定。
而被綁在椅子上的韓諾妍正用恐懼的眼神看著我們。這是大學路附近的小旅館。其實就是情侶旅館。好處是登記不是很嚴格。我和張子瑜從正門進來。趙雨和雪叔帶著韓諾妍則是從我們開好的房間的窗戶進來的。
“我再研究研究。”雪叔翻看著手機。估計他是將法術書全部掃描成了電子書存在裏麵。
張子瑜幹脆解開韓諾妍的嘴上綁著用來封口的布條,冷冷的說:“別的我不管,我隻想知道馬小玲在哪。”
韓諾妍恢複語言的能力,並沒有喊叫,反而終於哭了出來。
“楊曉,求求你了,放過我吧。”這話是對我說的。
我要怎麼回答?
韓諾妍看我並沒有答應的趨勢,終於哭了起來。
我是最怕女孩子哭了,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哭的我見尤憐、梨花帶雨。心軟如我幾乎是想上去先把綁著她的繩子解開再說的。但是趙雨卻突然開口說道:“來了。”說完又在韓諾妍的後勁上一點,使韓諾妍昏迷過去。
什麼來了?
正當我一頭霧水的時候,旅館的門窗被踹開,一群黑衣人衝了進來,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我。這是我在24小時之內第二次亂動就會成篩子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