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祁怔怔地看著若源，這個四年來和他“廝混”在一起、知己知彼的女孩，這個隻比他大一歲的女孩，為什麼有時候他感覺和她的年齡差距卻不隻那麼一歲呢？
他急忙追到她身邊：“哎，你生氣了呀？”
若源沒理他。
“奇怪，好好地在說話，你生什麼氣哪？”他慌慌張張地跟在她身邊問。
“那你先告訴我，我們是什麼關係，隻能說一種。”
“……”阿祁答不上來。主仆關係，朋友關係，明明兩者都存在。和若源感情再好，他也沒有忘形到完全忽略到那個“主仆”關係，但他也不會因為“主仆”關係而刻意限製了友誼。他從來沒想過那麼多，但若源的問題似乎非要讓他去想些什麼。阿祁頭疼了。
“拜托你，我的大小姐，格格，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不裝個天真可愛的樣子，幹嗎要想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還要逼我想……”
聽到阿祁無辜可憐的語氣，好像真的被人刁難了似的，若源不禁失笑，也覺得自己突然有點認真的莫名其妙。她不再提那個問題，隻是回過頭看他：“什麼小姑娘，你別忘了你比我還小一歲。你在阿芸麵前盡管當大哥，在我麵前隻是小弟，懂不懂？”
“懂懂懂，小弟遵命。”
“不許在我麵前裝老成。”
“是。”
“不許說我沒良心。”
“是。”
“別把戲文裏的那套詞搬出來在我麵前充內涵。什麼跪乳之恩反哺之義，就你個沒心沒肺來跟我談孝談感恩，還不夠資格呢。”
“……是。”
“還有……”
“還有什麼不許？”阿祁洗耳恭聽。
若源想了一想：“下次騎馬不許跑在我前麵。”
“是。”阿祁笑了。
“那現在陪我出去騎馬好不好？”
“現在？”阿祁皺眉：“府裏就要辦喜事了，這是件很隆重的事，有很多活要忙的。我額娘叫我不要出門，隨時等候她差遣。”
正說著，隻見奶娘迎麵朝他們走來。
“阿祁，你在這兒啊。你額娘正讓人找你呢。”奶娘對阿祁說。
“哦，我這就去。”阿祁說著，對若源一聳肩表示沒有辦法，然後就走開了。
奶娘對若源笑著說：“小姐，府裏請來了幾個手工一流的裁縫要為王爺定製新服，你是不是也過去量身訂幾件新衣裳，在婚禮那天穿呢？”她依然按照以前在蘇家的習慣叫若源為“小姐”，而若源也是讓她不必改口稱呼“格格”的。
“不去，”若源有點不高興地說：“幹嗎這麼著急，馬上連裁縫都請來了。阿瑪都不著急，他們急什麼？”
“這新服當然是要盡早做起來的，如果做得不好還能及時修改。何況，日子定在下月初十，時間也蠻緊了。到那天啊，府裏不知道會有多少賓客呢。小姐，你也算是個小主人了，穿得漂漂亮亮地也讓王爺……”
看到若源臉上的黯然，奶娘停止了喋喋的絮叨，歎了一口氣：“雖然我也替王爺大喜高興，但是……”她的口氣立刻轉為溫柔的安慰：“小姐，其實我完全相信，我相信不管新福晉會對你怎樣，王爺還是會一如既往地疼你愛你，哪怕他有了自己的孩子……”
“奶娘，”若源真是有點哭笑不得，是不是王府裏每個人都會來替她擔心會不會失寵的問題：“我沒事，也不需要新衣裳。你去忙你的吧，我想一個人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