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阿祁的心結來得快消得也快,畢竟多少年青梅竹馬積澱下的那份情誼不是一陣風就能吹走的。但是,對於昕彥,若源卻生出一分奇怪的感覺來。距他們那次大吵,已經過了九天了。這九天裏,她不經意地想到他多次,每次耳邊都會響起昊承的那句“他隻是吃了點醋”,心裏就莫名的發慌,不知是因為還生著氣還是有別的什麼原因。而這九天裏,他也一直沒有再來。可能,他生的氣比她大呢。不來也好,再次見他,她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坦然。盡管,起非分之心的那個人並不是她。
結果,到第十天的時候,昕彥出現了。而若源並沒有想象中的不安,看到他那張孩子氣而英俊的臉,倒是有幾分意料外的歡喜,但必須掩藏的滴水不漏。臉,還是要冰著。
那天,是她的十六歲生日。
“過去這幾天真是折磨人,”他一見她就訴苦:“你看看我的臉,是不是還腫著?”邊說邊把臉湊了過去。
若源避開他:“你欠揍。”
昕彥哭笑不得:“你下手還真不輕哎。從來都沒有人那樣打過我。”
“也從來沒有人那樣說過我。”
“我承認我那天是激動了一點,口不擇言。我認錯,我道歉,行不行?你打也打了,不至於還氣到現在吧。”
她不吭聲,好一會兒才故作隨意地問了一句:“你瞎激動什麼?”
“實在擔心你被人拐走。”他凝視著她說。
她的心頓時一緊。
“跟我出去走走吧。今天是你的生日,別不開心。”
“好。”她爽快地答應了。反正讓昊承單獨陪她過生日已經是不可能了,與其一個人淒淒涼涼地緬懷往昔,不如另與人作伴去趕走那些要命的回憶。
“找阿祁一起去。”她當然不會忘記帶阿祁。
“不要了吧,”昕彥卻搖了搖頭,懇求地說:“可不可以這一次不是三人行?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你阿瑪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我們可以直接走。”不等她同意,他拉著她就往外走,然後把她塞進門外已備好的馬車裏。
看著昕彥這副有備而來的樣子,若源心裏有一絲莫名的緊張,覺得他藏了什麼預謀。
他帶她去的還是那個地方,廣緣樓。
進了門就直奔二樓老地方。清歡閣裏已準備好了一桌豐盛而有特色的“壽宴”。接著,壽包、壽麵、壽糕、壽桃都紛紛上來了。
若源啼笑皆非:“拜托,要不要這麼誇張?你以為我多老,過幾十大壽啊?”
“沒關係啊,”昕彥笑嘻嘻地,“多點‘壽’有什麼不好?長命百歲萬壽無疆嘛。”
“要那麼長命幹什麼?活得太久會很寂寞的。”她咕嚕了一句。
“怎麼會,”昕彥不以為然,“如果有心愛的人相守,一百歲怎麼會嫌長?”這時,他走到門外,擊了幾下掌,徐老板帶著幾名手執樂器的女子走進了包間來。讓若源吃驚的是,中間那名為首的女子居然是不久前還在這家酒樓裏賣唱的莫蓉。
“你不是那個……莫姑娘?”她看著她,疑惑地嘀咕:“傅然說你已經不再賣唱了,難道是騙我的?”
“不,人家現在可不是來這裏賣唱的,莫姑娘即將是廣緣樓的小老板娘了。“昕彥笑著告訴她。
“啊?”若源好不驚訝,看看莫蓉,又看看徐老板:“你們……”看到他們臉上的笑容,就知道昕彥說的是事實,不禁好奇:“恭喜恭喜啊。不過,你們怎麼會走到一塊的?莫姑娘不是走了嗎?”
“那還不是我當的媒人,拉的姻緣。”昕彥笑道。
“怎麼回事?”若源更加好奇了。
昕彥看了一眼徐老板:“其實,他呀早就對人家姑娘有意思了。那天……”
“咳咳……”徐老板尷尬地咳了一聲,忙說道:“貝勒爺,我們可是來給格格祝壽的。”說著,又轉向莫蓉:“蓉兒,獻曲吧。”
莫蓉微微頷首,抱著琵琶坐了下來,開始調音。
昕彥悄悄在若源耳邊私語:“待會我再告訴你吧。大庭廣眾地講這檔事,徐老板害羞了呢。”
這時,美妙的琴聲響起,莫蓉開始扣弦而歌:“
今夕何夕以相求,
與君共此良辰天。
匆匆豆蔻已昨日,
女子二八始芳華。
韶光似錦何辜負,
秋月春風莫等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