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相思悠悠心,
伊人可在水一方?
多情自古總成癡,
無關雪月與風花。
執手偕老誰與度,
君心似我定不負。”
一曲唱罷,昕彥聽得十分沉醉,而若源則有些迷迷糊糊。曲子自然是好聽,但是這詞她卻沒怎麼聽明白。這是為她過生日獻的曲?可這首詞好像與生日並無多大關係,怎麼聽也像是在說男女情事。昕彥還說這是專門唱給她的歌……她好像突然懂了那句話裏的用意,心跳亂了一個節奏。
“祝格格青春永駐,萬壽無疆。”徐老板、莫蓉以及幾名樂女和一屋子環立的夥計齊聲說道。
“謝謝。”若源被他們的熱情感動。
“格格,其實這都是貝勒爺的心意。”徐老板說。
她轉過頭就接觸到昕彥灼灼的目光。
“那麼,不打擾兩位了,我們就先告退。有事盡管吩咐。”徐老板臉上帶著笑意,識趣地領著眾人魚貫而出。
房間裏就剩他們兩人了。若源有種不祥的預感:“我怎麼感覺他們一個個都笑得這麼詭異?”
“有嗎?有嗎?”昕彥故作不知。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徐老板和莫姑娘是怎麼一回事了吧。”
昕彥點點頭,便把事情大致一說。原來,在莫蓉於酒樓賣唱的這段時間裏,徐老板不知不覺就對她動了心,並且暗戀至深,所以才一次一次不顧得罪酒樓的客人也要保護她不被侵擾,讓他們一家得以在這裏獻藝兩個多月。他並非不知他們的困境,也不是無心幫助。隻是怕家裏困境解除後她從此就不再獻藝,而他就再也見不到她了。直到那日傅然替他們還清了債務,那一家人都以為是他暗中相助,感激涕零地非要報答不可。莫蓉甚至願意去他家為奴為婢。但徐老板是個品格端正的人,極力澄清那並不是他所為,不敢承他們這片情。莫蓉一家就此離開了廣緣樓。自那之後,徐老板便害了相思,終日恍恍惚惚地對著莫蓉曾經坐過的台子發呆。後來,昕彥發現了這個情況,便一片熱情地幫他打探到莫家的住所,還一片熱情地幫他去說親。莫蓉感激徐老板昔日對她的關懷和照顧,心也早已許之,自是答應。但徐老板顧及到自己是已有妻室的人,不敢委屈她做妾,故此一直不表心意。昕彥看不過兩個彼此喜歡的人卻這樣別別扭扭地不能結合,勸了徐老板一句話,“兩個人隻要彼此真心,以什麼樣的形式在一起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一起。”就是那句話打動了徐老板,他終於向莫蓉求了親。如今兩人的大喜在即,對昕彥這個媒人都是充滿了感謝和尊敬之情。所以,他們對他的事,自然也是竭力全力格外熱心。
若源聽完這個故事,微微蹙起了眉。
這個反應可讓昕彥著實費解:“怎麼,有情人終成眷屬,不好嗎?”
“瞧你還挺得意的。你有沒有想過,你也許是促成了一對,但同時也拆散了另一對?”
昕彥一怔:“另一對?”
“徐老板的那個發妻,她是什麼感受呢?等莫蓉過門後,丈夫這樣迷戀小老婆,她要怎麼辦呢?那個家庭勢必會造成分裂。”
“你想得太多了。不是每個女子都像你一樣不能忍受男人娶妾的。事實上,一般的女子都能接受。”
“那是你們男人的觀點。如果女人能不痛不癢地忍受丈夫有別的女人,隻能說明他們的婚姻隻有形式,缺少感情。”
昕彥感歎地點點頭:“其實很多夫妻確實是這樣子的,彼此淡淡然地走過一輩子,很悲哀。所以,我才覺得,遇到讓自己渴求共度一生的人,無論如何都不能錯過。他們兩個,也不應該錯過。”
“但是,他們遇到的時間不對。”
“有什麼不對,難道國家律例規定男人不能娶妾?隻要人對了就行。”
“但是……”若源“但是”不出來了,她知道昕彥說的沒有什麼不對。可她仍然覺得,在兩個人的愛情裏,怎麼容得下第三個人的存在?算了吧,她歎了口氣。永遠不要去糾結這個問題,除非有一天國家律法真的規定每一個男人隻能有一個妻子。真是不明白,像中國這樣有著上千年文明的國家,怎麼會讓一夫多妻這種醜陋畸形的製度也存在了上千年?而且不知道要延續到哪朝哪代,也許會萬古長存。想到這,她不禁又歎了口氣
“怎麼了,唉聲歎氣成這樣,明明是件喜事嘛。今天是你生辰,嚐嚐徐老板讓廣緣樓最頂級的大廚為你精心準備的特色‘壽宴’吧。”昕彥拿起筷子,指著兩條青魚說:“先嚐嚐這道‘得成比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