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分說抓住她就躍下屋頂。
九月的雨是多麼冷啊。若源當夜就發起了高燒。第二天,昊承連早朝都沒有去上,守在她床前望著那張憔悴的小臉失魂落魄。
她這一病就病了好幾天,主要的病因還是在於心。迷迷糊糊中,她不隻一次聽到昊承啞聲地在跟琴依說,“是我害她如此,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做”。把他弄得這麼心力交瘁,她也很難過。她也想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自己不再深陷,怎麼做才能停止害人害己。但是,任她怎樣使勁全力,發揮所有理智,也無法控製那份感情。
那幾天裏,昊承每次來看她都必須有琴依在場。隻有琴依在的時候,他才敢開口,敢關心她,噓寒問暖,以長輩的口吻無微不至。哪怕麵對一個病人,他都害怕與她獨處。而琴依則是他的保護傘。有她在,他才能夠坦然。
這讓若源覺得異常悲哀。
精神剛剛有點恢複的時候,又發生了一件事情差點讓她再傷元氣。
那天,琴依正在為她削水果,院子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隱隱可以聽到兩方的聲音。
“傅大人,若源身體不好,需要休息,請不要去打擾。”這是昊承的聲音。
“走開,我今天必須見到那個丫頭。”這個……好像是傅征的聲音。他怎麼會來?
若源好不驚訝。
“傅大人,你這樣跑到我的府裏橫衝直撞,簡直讓人忍無可忍!”昊承又說。聽聲音是真生氣了。
“抱歉打擾王爺。我隻要見一見我的外孫女。”傅征也是語氣強硬。
若源忍不住問琴依:“外邊在吵什麼?”
琴依便出去打探情況,不一會兒就進來告訴她:“傅大人來勢洶洶,非要見你不可。他的臉色難看極了。”
“難道他要吃了我不成?”若源不禁鬱悶,“我又哪裏惹他了?也罷,躲也躲不過,不如親自去會會他,問他所為何來。”
她便出去開門見客,不速之客。
“傅大人。”她走到院子裏,朝傅征喊了一聲。
傅征見到她,雙目圓瞪:“你總算出來了。”
“大人來找我嗎?”
“沒錯。”
“有何貴幹?”
“告訴我,傅然在哪裏?”
若源怔了一下,隨即就笑了出來:“我沒有聽錯吧。傅然是你的孫子,住在你府上。你現在卻跑來問我,他在哪裏?”
“你不要裝腔作勢,”傅征怒氣灼灼,直逼若源:“必定是你慫恿他出走的,對不對?你一定知道他在哪!”
“什麼,出走?”若源一驚,隨後笑了笑:“怕是又越獄出去玩玩吧。”
“他留下一封信,然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傅征從袖中掏出一封信,“信就在這裏,你敢說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若源接過信來一看,上麵寫著:阿公,對不起,請原諒我的逃離,因為我已不堪忍受這種沒有自主的生活。我根本不想入仕,不想做官,我對權力也沒有欲望。如果你一定勉強我去走這條路,我一定會做得亂七八糟,那你又怎麼指望我能走到你所期望的位置呢?我也不想接受您為我安排的婚姻,不想成為你拉攏地方權勢的一顆棋子。您習慣了操縱別人的人生,但是,我始終沒有習慣被操縱。從今天起,我隻要追隨自己的心,拿回我自己的人生。您的栽培,您的心血,您的期待,您的厚望,我隻能辜負了。請代我轉告阿瑪額娘,我請求他們的原諒。傅家還有其他子女,孝順聽話的弟弟妹妹會陪在他們身邊,請他們不要在意我的離開。一切珍重。傅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