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亂之前的這個時節,人們一般都已經開始收獲了。為了越來越近的春節而準備著各種東西。十年前,伊家可以說在這撐天寨也也算的上富裕的大戶,生意也做得很大,大少爺從小跟隨父親各處經商,人們也都知道伊家的這位大少爺。可這二少爺那隻是聽說,卻是沒幾人見到
。
那是一個除夕,伊家早早開了晚飯,為的是飯後可以去鎮上看各種熱鬧的活動。這裏有一個習俗是最為有趣不過了。年滿十六的姑娘會穿著大紅的衣服集中在“月滿樓”,這一天也許他們未來的夫君會出現在這裏。
她們通過把縫好的荷包扔給中意男子的方式找到意中人,若不慎荷包被旁人搶了去,那也隻得認命。這裏人管這叫做“緣天定”。說的便是緣分人力可為亦可違,唯有天定不可違。月滿樓也是這鎮上最為壯觀的大樓,臨江而建,到了除夕那是再熱鬧不過了。除夕這天,月滿樓各處掛滿了大紅的燈籠,河道裏也盡是漂流的蓮花燈,上麵寫滿了心願,甚是好看。
吃完了飯,大少爺便隨同父親盤算著一年的賬本,倒是顯得成熟穩重。這二少年方十七,甚是喜歡熱鬧,待得吃飽了飯,便是直奔集市去了。老夫人追著說道:“延聰,外麵玩小心點,別傷了別人”。這延聰便是這二少爺了。延聰邊跑邊道:“娘親放心,我自會小心。”說來也奇怪,孩子出門,這母親卻是叮囑小心別傷了別人而不是小心別受了傷,想必這延聰定是有著些本事。
延聰一人在外,好不自在,這是哪裏人多,就往哪兒專,有時盡還躍上房頂。他在房頂上看著下麵人山人海,河道蓮花燈漂流不斷,當真是熱鬧至極。他隨著河道望去,直到望見月滿樓,臉上微笑著點了點頭,盡是在房定上向著月滿樓方向跑去,身姿輕盈飄逸,當真是好本事。到得月滿樓對麵,隻見他一手抓著枯萎的柳枝,借著彈力盡是飛向了河道對麵的柳樹,再借柳樹支撐落到了月滿樓的二樓平台上。他微笑著回頭看了這一段距離,更是滿意的笑了笑向著樓裏麵走去。
二樓的一個小房間裏,一位女子坐在凳子上,慢慢的將桌上的紅棗和花生放進縫好的荷包裏。待裝得八分滿時,桌上的花生紅棗也都用盡了,可謂是多一顆顯多,少一顆又不足。她拿著荷包向著窗邊走去,便將荷包隨手放在了妝台上,然後又對著鏡子瞧了瞧自個兒模樣,卻是不知怎得盡害羞起來。
細看之下,女子雖算不得傾國傾城,可也還長的端莊秀麗。桃花雖豔,卻怎能比得上寒梅獨秀。此刻房門打開,一個身著樸素的中年女子進來邊走邊說道:“小蓮姑娘,其他姑娘都準備好了,你怎麼還沒好啊。”小蓮連忙起身說道:“小姨,我準備好了”。說完似有些害羞的低下了頭。這小姨說道也巧,正是那伊家老爺的小妹,隻怨當初糊裏糊塗的弄丟了荷包,以致至今未嫁。
這也是當地的一個習俗,若是除夕夜裏未找到意中人,那麼就隻能在家等著別人上門提親,卻不能再參加“緣天定”了。這小姨拉著小蓮的手,匆匆忙忙的便下了樓,盡是連房門也顧不得關了,還有那靜靜躺在妝台上的荷包。
延聰倒是輕鬆自在,在二樓逛來逛去,便是看見對麵房間的房門大開,裏麵卻是沒有人了。延聰雖說出身大戶,可卻不像大少爺延誌那般成熟穩重,時常惹火不說,還愛惡作劇。此刻見有房門大開,盡是想著若是做了一回小賊,豈不快哉。
當下便是躍進了小屋之內。隻見延聰在小屋內漫步走上了一圈,倒是不像小賊那般鬼鬼祟祟,說來也是,若是和那小賊比,延聰那也是一個門外漢而已。小屋簡陋,一張細柔的紗簾隔在中間,那紗簾裏麵,就是床和妝台了。延聰輕輕扶起紗簾,緩緩的看向內屋,當看到妝台上的荷包,延聰甚是驚喜。他拿起荷包,細細觀看,片刻自語道:“這荷包上的鴛鴦當真是繡的神了,跟真的似的,隻怕能和娘親的相比較了。”
他將荷包拿在手中掂了掂,雖然鼓鼓的倒也不重,想必不是什麼貴重物品。他將荷包打開倒在妝台上,裏麵的花生紅棗便是倒了出來。經過方才的一番折騰,不見還好,這一見到盡也有些餓了。延聰笑著自語道:“沒想到這第一回做賊,盡盜這花生紅棗了。”說完盡是慢悠悠的吃了起來,還真是一個囂張的小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