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伏羲放聲大笑,淚水奪眶而出,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羞愧,感到恥辱。
女媧癱坐在一塊大石上,嚎啕大哭,腦海中不停閃現伏羲的話“妹妹,做我妻子好嗎?”每每想到這句話,都讓女媧羞愧難當,難以接受。
伏羲沒去尋找女媧,也沒進洞休息,隻是靜靜地守在洞口,等待妹妹的歸來,因為他沒資格去找,更沒麵目去找,盡管他知道,這將會是一場漫長的等待,可能是幾天,可能是幾個月,也可能是幾年,甚至是一輩子,但他必須等,哪怕海枯石爛也無怨無悔。
白天伏羲筆挺站立,希望看到遠處出現妹妹歸來的身影,到了夜晚他點亮篝火,希望妹妹能在篝火的指引下找到回家的路。
一月之後。
“這就是寂寞嗎?”女媧看著茫茫四野,看著這個沒有哥哥的世界,她感到了深深的寂寞與孤獨,原來自己離不開哥哥,自己的世界裏不能沒有哥哥。
女媧一步步向家的方向而去,等走到的時候,已是午夜時分,順著篝火的亮光,女媧找到了回家的路,也看到在洞口守候的哥哥。可,女媧邁出的腳步收了回來,伸出的手縮了回來,欲要呼喊的字眼鯁在喉中。
她縱身一躍,上了一顆果樹,注視著不遠處的伏羲。她是不能這麼直接地就去見哥哥,要有女孩子的那一份矜持。
伏羲雖已躺下,可卻未入眠,整夜裏輾轉反側,不停地思念妹妹,不停地自責,不停地……本魁梧的身材變得瘦弱,紅潤的臉色變得蒼白,仿佛老了好幾十歲。
看到哥哥這般模樣,作為妹妹的女媧當真是痛心疾首,如喪考妣,淚水流淌浸濕了樹葉,嘴唇緊咬出了血。
“嘩!”女媧從果樹上跳下,飛奔向伏羲,她不管了,不顧了。
“哥哥!哥哥!”女媧呼喊著,抽泣著。
“妹妹?妹妹!”聽到女媧的呼喊聲,伏羲一開始一愣,下一瞬便被喜悅填塞,亦是飛奔向女媧。
兄妹倆緊緊相擁,兩兩相泣。“妹妹,對不起,我不該,我不該……”伏羲說到這,已是無麵目再說下去,他作為一位哥哥,竟然對妹妹提出,那般禽獸不如的要求,他還配當哥哥,還配當這天地之間的神靈嗎?
“不,哥哥,我們可以祈求上天,祈求上天讓我們結為夫妻。”女媧言道,她的這句話令得伏羲始料未及。
在這麼多個日日夜夜裏,伏羲無時無刻不幻想與妹妹重逢的畫麵,幻想著妹妹是以一種什麼態度麵對自己,更幻想過妹妹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
但如今,沒有一個畫麵,沒有一種態度,更沒有一句話如他幻想之中那般,特別是這句令他心頭一顫的言語。
“你,你真的願意?”伏羲感覺,自己被這突如其來的幸福砸暈了,暈乎乎的他,以至於懷疑自己的耳朵。
“我不能沒有哥哥,不能失去哥哥。”女媧悠悠道。
“好,我們即刻啟程,前往昆侖。”昆侖,那是離天最近的地方,兄妹二神既然要向天祈求,自然要拿出誠意,自然要得到上天最近,最親切的祝福。
他們倆是幸運的,成紀距離昆侖山可謂萬裏迢迢,若在洪水淹沒世界之前,就憑他們這點神通,想要安全抵達昆侖,那簡直是天方夜譚,因為在那時候,神的領地是不準你私自踏入的,若不是朋友,除非你殺了他,就如雷神的雷澤一般。
就算現在沒有眾神的阻攔,他們一路上也並不輕鬆,頂風冒雨,披荊斬棘,翻越高山,淌過河流,不分晝夜,整整花費了三年時間,才終於到達昆侖腳下。
昆侖乃是:橫空出世,莽昆侖,閱盡神間春色。飛起玉龍三百萬,攪得周天寒徹。夏日消溶,江河橫溢,神或為魚鱉。千秋功罪,誰神人與評說?
“綠的,山是綠的。”正如女媧所言,這座天地間最巍峨的高山,是綠色的,不隻生有嫩草,更長有參天大樹,鬱鬱蔥蔥,滿目生機,仿若從未受到洪水侵害一般。是的,因為它的高度,使得它能在滔天洪水之下,安然無恙。
“那裏,一定有天堂,那裏,將會是我們以後的家。”伏羲指著昆侖,興奮地說著,他牽起女媧的手,向昆侖山進發。
擋在他們的身前的,是一條寬廣的河流,索性的是,河水並不湍急,甚至可以說靜若湖水,就這樣的河流,他們兄妹倆不知淌過多少,他們毫無畏懼,因為他們繼承了母親能在水中暢行一個時辰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