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文字本身來說,因為你注明是草稿,我也不好說什麼,在修改中也許可以挖掘的更深一些,將文字和自己的內心拉的更遠一些。這是我個人的意見,不足為正。
地菜的滋味,隻有經曆過滄桑的人才會真正喜愛。真正的女人,也隻有經曆過滄桑,才會有味道。
這個回複讓我領會到三重意思:一、認同,對女人承受的隱痛的共鳴;二、指點,對我的表現手法的點撥;三、鼓勵,滄桑也是一種美。都說文人相輕,但僅這個回複,我就看到了她的真摯;遺憾的是,我始終都沒有學會站在距離之外審視生活和文字。
今年夏天,More的隨筆集《水上書》出版,以可想要組織一次專門的活動來慶賀,能夠讓以可這樣張羅,這本身就是對More和《水上書》的高度評價;而低調如More,謙謹如More,拒絕了以可這份善意。這件事讓我對她的敬重更多一分,想起她寫過周國平,稱他是一個明星學者,看來她隻想做學者,不想做明星。她把自己思想和心智的結晶說成是寫在水上的文字,她的簽名裏寫著虛擬的More,她是對的,語言能夠表達的她都不如她本人那麼真實,豐富,智慧。她的做法讓我想起自己平日裏的張揚,我要學習的,太多。
秋天的夜晚,窗外雨聲瀝瀝,我在燈下捧讀《水上書》,看著她纖秀的親筆簽名:春江惠存,想起她在電話中溫和柔軟的聲音,不知道還有沒有相見的機會,惟有說一句:More,見字如麵。
08、以《豬喜劇》為例,跟默然談談文學以我現在的境況,跟一個文學男青年談文學,完全可以歸於沒心沒肺的一類。我更應該找人談談生活及苦難這樣的命題,至少也應該學學祥林嫂,逮著人哭訴一番,或許還能搏得一些同情。
獲得同情,這樣的目標從來都沒有寫進我的詞典。而個人苦難,也隻是短暫的一生中的短暫一瞬,或者是人類苦難這座巨大冰山的一小角,實在不足一提。以我這樣的境況,遇到默然這樣的文學男青年,不談文學談什麼?或者,當我們談文學,不談什麼?或者,當我們談文學,談什麼?
說起一些人一些作品,默然問:"你怎麼看曹軍慶的作品?"我當場的回答是:"他的作品應該是批判現實主義的,很有力度,但不是你喜歡的風格。"這樣簡單地評價曹軍慶的作品,對文學有點不負責任,對文學男青年默然也有點不負責任,所以我打算以掛在槐蔭文學頂端的《豬喜劇》為例,再嘰嘰歪歪哈。
《豬喜劇》不是曹軍慶最好的作品,但具備曹軍慶的典型風格。在這篇作品中,他解決了"寫什麼"和"怎麼寫"這兩個問題。"寫什麼"和"怎麼寫"是文學作品的終極問題,正如"從哪裏來、來幹什麼、到哪裏去"之於人生的意義。
寫什麼?多數人都跟我處在同一個段位:想寫什麼就寫什麼唄。這樣的寫作,看似自由,但卻無甚價值,隻是製造了一大堆文字垃圾。另一類人的寫作,順應這個時代這個社會,看似肩負了某種使命,實則是體製的奴才,他們製造了文字枷鎖,試圖以此來統治另一個階層的人。還有一類人的寫作,超越現實,打造某種理想世界,實則是一種逃避和空想。曹軍慶的寫作,不在此三列。
曹的作品,是指向"惡"的。體製之惡,人性之惡,還有體製之下的人性之惡,這三個主題反複出現。《豬喜劇》在揭露體製之惡這一點上,非常突出。在這個故事中,村長就是體製的代表,他是權威的,也是腐敗的,他的權威滋長了腐敗並且保護著腐敗,使腐敗成為一種常態,至少在煙燈村,人們已經習以為常。對於人性之惡,《豬喜劇》算是手下留情了。曹在指向人性之惡的故事中,刀子下得非常深,常常讓人刺骨的寒和痛,但這個故事裏,更多的是對體製之下的人的悲憫。嫖娼的劉發鬆,因為本能的性欲需要而成為屢次被抓的對象,被以村長和派出所為代表的體製所剝削;陳文廣賠了夫人又折兵,最後偷偷地逃離煙燈村;陳白義似乎是個大贏家,也隻不過是在村長手心裏蹦噠。故事中的雌性,劉玉英和母豬,基本上是道具,任由男人們牽著走。
如果說"寫什麼"構建的是作家的價值體係,那麼"怎麼寫"應該是構建的通道和途徑。想寫與能寫之間,往往存在著一堵牆,但這堵牆對曹軍慶來說,已經打通了,或者說他有自己的通道。《豬喜劇》是一個圓形的故事,以劉發鬆想嫖娼開始,又以劉發鬆嫖娼被抓結束,用故事的完整來映襯體製的堅固和人性的脆弱,可謂一箭雙雕。其間以豬為線索,豬的走向和人物命運互相交織,形成鮮明的對照,喜中見悲,可謂匠心獨具。曹的語言風格是冷調的,但並不是一味的冷,在描寫豬的時候,運用了暖色和亮色,這種把握和駕控,讓故事的可讀性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