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山·水·淡墨自染(4)(1 / 3)

後來我與靈隱隔山水,後來我與學姐絕音塵。欠學姐的情,成了終身的債;欠靈隱的香,成了一生的願。

02、匡廬鼓廬山是一個值得去很多次的地方,如果條件允許,每年都該上山去小住。鍾情山水者可觀山水,沉迷人文者可戀人文,經營政治者可參政治。廬山是一座包羅萬象的山,它有太多的側麵可以展示給不同的人來看,正所謂"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去廬山很容易,水路、公路、鐵路都直達山腳下,再加半小時的車程就能直達山頂。想趕早,可以三更起床,五更到含鄱口看日出;天刹黑,可以到電影院去趕場,看看《廬山戀》,就算看不到片頭也沒關係,反正電影天天放,幾十年都是這一場。不管是噴薄出水的紅日,還是一塵不變的電影,都能讓人心生天不老地不荒的慨喟來。

本應一品再品的風景,我也隻是到此一遊。前年五一去陽新,有一天晚飯後突發奇想要去廬山住幾宿,到九江的時候被告之山上很難找到合適的房間,一氣之下打道回了府。

心裏總是不甘的,盤算著能有那麼幾個夜晚,讓我在幽藍的月光中,循著那些詩家、儒家、道家、釋家、科學家、政治家的魂魄,仰止高山,看他們眼裏的秀奇,聽他們口中的故事,探他們心頭的秘密。

最好能夜宿白鹿洞書院。月至中庭,院子裏樹影婆娑,我從竹簡和線裝書中走出來,搬一隻胡床坐定,一陣山風襲過,樹葉簌簌低語,仿佛李渤還魂,正在對著他的白鹿細說廬山的千年風雲,每一個名字、每一個典籍都流芳百世。那些名字,那些故事如密匝的鼓點,點點敲打在我的心坎。

03、琴島床去廈門時,天公很不美,烏雲密雨。鼓浪嶼本是要慢遊的地方,但也隻能坐車轉一周。金門島望不見,鋼琴博物館路過,罷了罷了,就當老天不賞臉。

渡船往回走的時候,天慢慢開,幾隻海鷗飛過來,似乎伸手就能抓到,但下一秒,這些精靈又飛向另一隻渡船。我和素心看看天,看看海鷗,再互相看看,突然異口同聲地叫出聲:"八步床!"

八步床原本也不在計劃中。漫長的旅程中,我們談起以前出遊的趣事,素心提及蘇州睡過的老架子床,並由此對比了中式床與西式床的優劣,一致的看法是老床好。第一是安全,怎麼翻身都不會掉到地上,更不會發生把孩子踢下床摔個大包的慘烈事;第二是文化,架子床靠牆放,位置上分出主次尊卑,體現了中國的傳統文化;第三是實用,架子床上有欄杆、柱子,合理利用,能夠完成很多高難度作業,這是現代西式床無法比擬的。

有一回聽馬未都說收藏,講到他的老床,還是上世紀80年代中買的,據說當時拖了三拖拉機,有意要支在北京的家中。他的想法比我們高雅多了:在床上擺一個書架,再裝一排射燈,買個小音響,隨時躺著看書聽音樂。結果那床比房子還高,根本立不起來。後來觀複博物館在鼓浪嶼開展,他就把那張八步床擺在家俱陳列室中。

電視中看那床,非常氣派漂亮,所以臨時決定到現場看看,結果被老天爺攪黃了。也許,老天偷窺到我們關於床的緋色想法,故意不成全我們。

04、洛川花蟲子大名石依水,這名的靈感來自歐陽修的《夜行船》中"伊川山水洛川花"句。在散文家歐陽修的所有作品中,"伊川山水洛川花"是永恒的主題,寄托著他一生中最好的韶光和最美的記憶。

10周歲生日那天,帶蟲子到伊水河畔,算是某種意義的尋根朔源。在龍門佛光的映照裏,在香山的環抱中,伊水延綿流淌,千年不絕,閱盡榮華,看盡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