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看得直咋舌。
念春宵拿起來細看,見金色嶄新,工藝也不似從前那般,尤其是那項鏈上的東珠,顆顆都是龍眼大小,圓滾滾的,耀眼奪目;絕不是三夫人說的,是她年輕時用過的東西。不過,既然不是她的,又是誰的呢?還特意托個人送來?
“三嬸嬸,這東西太貴重,而且,我素日也不喜戴這些,還是留給二妹妹三妹妹吧。”念春宵婉言謝絕,臉色不大好看。
“嗐,不值什麼!你二妹妹三妹妹也有,你就收下,當三嬸嬸給你添的嫁妝!”三夫人說著,就站起來往外走。“你二嬸嬸也是一個人悶著,我去找她說會話。”
走得這樣快,分明是怕念春宵讓她把東西拿回去。
“姑娘,三夫人這回可是大手筆!”映月兩眼放光地瞅著那幾樣東西道:“要不,我給姑娘試試。姑娘戴起來肯定好看!”
念春宵陰沉著臉睨了她一眼,就歪到床上看書去了。映月這丫頭眼拙得很,這東西八成是李煜托了三夫人送來的。想他上次來府裏,不知跟他們混說了些什麼。
“姑娘,怎麼好好的又生起氣了!大年夜的,不讓我高興,還擺臉子我看!”映月嘀嘀咕咕地抱怨,就要把那首飾放進箱子鎖起來。
“別鎖了!就擱在那裏!”念春宵不悅道。
“不鎖著,被人偷去了怎麼辦?”映月又想起了以前被王媽媽偷拿的東西。
“被人偷了才好!就算沒人偷去,我也找個人賞了她!”念春宵氣衝衝地說完翻了個身麵朝裏睡了。
映月覺得姑娘這通火發得有些莫名其妙。
寧國公府的這除夕過得也真不像樣子。合家就剩這麼幾個人,還不能坐在一塊守歲,老太太連祭祖都讓三夫人代了,自然也沒有興致玩樂。再說,二老爺剛死,到底是她親生的兒子,而且還死得不明不白的。當初靈堂之上,二夫人一口咬定是三娘毒死了二老爺,老太太也全當沒聽見。她總不能去報官吧?她那大兒子已經出了家,二兒子死了,總不能把三兒子也送去斷頭台吧?三娘是不會糊塗到害二老爺,她一個風塵女子,二老爺就是她唯一的靠山。至於二夫人為什麼有這一說,她也不想去管。看著一家子人弄到今日這一步,她心裏難受,也愧對列祖列宗。要不是大房還留了個獨苗,她早就一死了之了。
趙姨娘陪著老太太坐到半夜,錦哥兒就鬧著要睡覺,怕吵著老太太,她也回房了。
老太太盯著堆在紅木雕花大圓桌上的一大堆禮品,問:“秋苓,你說說姑娘的事要怎麼樣好?”
秋苓笑道:“姑娘的事老太太心裏肯定是有了主意的,我又能知道些什麼!”
“你之前的性子跟姑娘的差不多,又是出了閣的,所以才問你。”老太太微眯著眼,像是在打瞌睡。
“老太太,秋苓當日所托非人,要不是老太太憐憫,我早死在外麵了。”秋苓想起以前的事,悲從中來。
“大夫人當年為情所苦,早早地去了。秋苓當初是義無反顧地隨了心愛之人出府,本以為兩情相悅,定能做對神仙眷侶,哪知這世間男子都是負心薄幸,喜新厭舊的。可知,****一說,真真是可笑。夫妻之間,還是相敬如賓,不要談情的好。”
“姑娘的事,看老太太怎麼想。攀權勢,瑞親王最好;若隻求一生安逸,當然就是杜公子好。姑娘上次在府清侯府被瑞親王當眾欺負,這京城怕是也沒人敢娶姑娘。”
秋苓波瀾不驚地說完這些話,坐在小幾上給老太太捶腿。老太太看了她半晌,居然有一絲欣慰地笑了。有秋苓跟著她這孫女,她也能死得安心點。
到第二日,來了賀節的親友,念府裏才有了些過年的氣氛。等這些人一走,老太太就讓秋苓叫了念春宵來房裏說話。
念春宵一路過來,隻覺得這府裏淒清得可怕。進了老太太房裏,也隻有秋苓服侍著。
“寶兒,快讓祖母看看!”老太太半靠在羅漢床上,很疲倦的樣子。不過一看見念春宵,那精神頭又長了不少。
“祖母!”念春宵乖巧地坐到她身邊。
“寶兒又瘦了。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老太太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滿眼的寵溺。
隻是一個簡單平常的動作,就讓念春宵掉了眼淚。
“祖母,我又讓你傷心了……”她哽咽道。
“不是寶兒的錯。”老太太慈祥地笑著,安慰她。
“可是……可是……”念春宵的眼淚掉得越來越凶,李煜對她做的那事,她真的說不出口。
“寶兒,祖母隻問你一句,你對那瑞親王是否有意?”
念春宵望著老太太,她不曾想過這個問題。一直以來,她都是想躲著李煜的,可是不知道怎麼了,每次都被他繞了過去,上次因為杜君浩,他還對她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