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玉?”視線在氣氛古怪的兩人間搜尋一圈,軒轅弈皺眉,“是誰?”
幻月琉冷冷的哼了一聲,從水衣懷裏抱過還慒慒懵懵的幻夜粼,快走了兩步直接步入了琴閣那方雅致的大門。
軒轅弈無端被冷落了一下,心情別說有多鬱悶了,黑沉著臉色轉過頭來,充滿壓迫性的視線兜頭罩在還有些狀況外的水衣身上。
水衣被軒轅弈那陰沉沉的視線一掃,頓時身子一僵,艱難的滾動了下喉嚨,訕訕道:“皇上……想必也知道陛下是被誰背叛了吧?”
軒轅弈點頭,身邊有十個會辦事的鮫人侍女,他早在幻月琉入住皇宮的當天就把鮫人族的叛亂查了個清楚明白。
水衣拍拍胸口,緩減下壓力,“漣家是公主殿下母妃的娘家,漣玉是家主之子,與公主殿下是同族堂兄妹的關係。”
“哦?”軒轅弈意味深長的挑了下眉,“光這個恐怕還不能讓月琉如此變色吧?”
水衣歎氣,果然瞞不過軒轅弈,隻得老實交代:“這位漣玉可是暗戀公子很久的,您別看他名字裏有一個玉字,狠起來可是不擇手段的,公子以前有諸多追求者都是被他暗地裏使手段弄殘弄廢的,公子一提起他臉色就黑,若不是顧忌著公主殿下的麵子,恐怕早就下手廢了。”
這回輪到軒轅弈臉色黑了,瞟了眼前方還在飄蕩的琴閣門簾,皺眉:“那他還去?”
水衣捂嘴笑:“公子怕是隻是想透過他探聽一下族裏的情況吧,放心,隻會暗地裏耍手段的人,是公子最厭惡的類型了。”
軒轅弈心情稍微好了點,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眼在陽光下錦繡雅致的天琴閣,心下思量著幹脆什麼時候直接拆了得了。
心裏雖如此想,腳下卻早已快行了幾步,追著幻月琉的腳步迫不及待就進去了。
進了天琴閣內部,是一方裝飾雅致的大堂,大堂內部到處綠樹點點,每個座位周圍都有一顆綠樹代替屏風遮擋視線,中央一方清澈的大型水池,水池中央有一個圓形的方太浮在水麵,那是專門給琴師準備的席位,鮫人善舞,琴起而舞動,水池自然便是為舞而設,一進天琴閣便有一股清涼水香撲麵而來,驅散了外麵炎熱的暑氣。
軒轅弈進來的時候,正是一場琴舞剛剛演完,大堂裏細細的竊語聲嗡嗡震耳,吵得人心裏煩悶不已,軒轅弈搖了搖頭,略有點焦躁的視線在大堂裏四處搜尋一番,好容易發現了坐在一個綠樹遮擋的小角落的幻月琉父子,追上兩步在他身邊的空位坐下,酸溜溜開口就一句:“漣玉?我把他做成玉石賣掉怎麼樣?”
幻月琉哭笑不得的看他一眼,“你吃什麼飛醋?那漣玉隻是個背後耍手段的陰險小人,做點小事還可以,大事上的能力,和你差遠了。”
軒轅弈眼眉一挑,嘴角的笑容控製不住的漏了出來,“你是在誇我?”
幻月琉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隻是客觀陳述。”
這……算是肯定了嗎?
軒轅弈很愉悅的發覺自己兩邊的嘴角越挑越高,心裏——那叫個舒適啊!
一旁的幻夜粼搖著小腦袋撇嘴——又發情了!
招手叫來服侍的侍者,軒轅弈心情大好的將閣裏所有點心點了個通透,幻夜粼雙眼亮晶晶看著陸續被端上桌子的各色甜點,心裏的不滿早飛到天外去了!
幻月琉坐的位子是在靠近內院的窗戶口,從這裏望出去,街上熱鬧的喊叫聲清晰明朗,各色攤販不時拿著小巧的工藝品沿著街道兩側呦嗬著吸引視線,所幸下一場琴舞還沒開場,幻月琉一手撐頭靠在桌上百無聊賴的看著外麵熱鬧的場景,受傷未愈的身體經曆了一中午的步行還是疲乏了點,正有些犯困的當口,眼角的餘光突然瞥見一抹紅色身影稍縱即逝。
幻月琉立時頭腦一清,這感覺……
略有些疑惑的視線在街上轉了一圈,最後在天琴閣內院牆角的地方紅影微閃了一下,消失不見。
幻月琉直起身子,臉色漸漸凝重下來,剛剛那一閃即逝的感覺不會錯,那是鮫人族四大軍隊之一—禦風軍首領,荊風的氣息,雖然那氣息稍微斑駁了一點,像是混雜了人類的血統,可那熟悉的感覺不會錯的。
想了一想,幻月琉對著侍立在旁邊的水衣點點頭,“待在這裏不要動,先照顧下粼兒。”
水衣雖然疑惑,卻也沒有問出聲來,乖乖坐在幻夜粼身邊,幻月琉瞟了眼神色凝重的幻月琉,乖巧的抱著點心猛啃,沒有出聲。
軒轅弈正納悶他們打的什麼啞謎,幻月琉已經先行一步沿著樹木冠葉的遮擋走出了天琴閣大門,回頭不忘對他招招手:“跟我來。”
軒轅弈眯起眼睛一笑,就這一個動作也足夠他心情好上半天了,難得的沒多問什麼,悄然起身隨著幻月琉出了天琴閣,向著內院的方向行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