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甩劍花,神色冷厲看向眾苗人,“誰敢放肆,當如此人下場!”
說話間青光劍影齊齊晃動,兩個妄想錯開廉舟撲上去抓蘇婉的苗人再次被刺穿了胸口。
廉舟周圍,倒下的苗人一個接著一個,然而兩人從陳縣帶來的奴仆幾乎被砍殺殆盡。
蘇婉心驚膽顫看四周慘烈的場景,第一次遭遇近乎屠殺的場麵,她臉色慘白,手指發抖,神經緊繃,身軀閃動卻異常靈活,堪堪避開苗人的一把彎刀,急中生智利落一轉,一腳將苗人踢倒在地。
電光火石間蘇婉整個人撲上去,抄起袖子“咚咚”兩下,神器再次發威,苗人眼珠子一番,失去了聲息。
斷肢紛飛,鮮血滿地,蘇婉剛準備爬起來,一隻手哐當砸到她頭上,又“咚”的一下彈了開去。
蘇婉瞳孔劇烈收縮,尚未反應過來,右邊肩膀猛地被人一提,整個人像逮小雞似的被人擰了起來:“驅車,速離!”
廉舟劈手奪過一個苗人的彎刀,左手拿劍,右手握刀,橫刀立馬,擋在蘇婉身前,渾身散發出萬夫莫開的殺氣。
蘇婉被廉舟突然彪悍起來的男人作風弄得驚豔了一下,瞬間反應過來,也不矯情,撿了地上的刀子,牽起裙裾往蘭淮安所在的馬車上跑。
刑四娘抱著頭大聲尖叫,保護馬車的奴仆隻剩下兩個,雙腿顫顫,雖然舉著刀子卻嚇得發抖,顯然勢弱了。
蘇婉被一個苗人阻擋,當當兩下不及,心念電轉,忽然臉色瞬變,沉重道:“壯士,你媽媽叫你回去吃飯!”
苗人一怔,蘇婉旋起一腳踢上去,再接再厲補上一刀,也不管那人究竟是死是活,翻身上馬,雙腿狠夾馬腹,一刀戳上了馬屁股。
“籲!”
馬兒受了驚,仰頭一陣嘶嘯,不顧前麵血汙紛飛,彎起馬蹄子直接衝了出去。
蘇婉整個身軀匍匐在馬上,扯著韁繩,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才沒有被馬顛得飛了開去。
平地卷起一陣狂風,吹散了蘇婉如墨的長發。
雨水斜飛。
蘇婉摟著馬脖子,任由馬車闖開一條生道,恍然間向後一掃,最後一個影像是廉舟遇人殺人,遇神殺神,長劍舞出一片銀光,與碧眼男人戰作一處,當當當當,激起火花四濺。
點燃的火把盡數熄滅。
雨越下越大,像斷了線的珠子砸的草地樹葉叮叮當當作響。
長得半人高的草叢之內,三兩棵大樹旁邊,穩穩當當停著一輛馬車。
車壁破敗,木製的夾板上劃痕淩亂,傷跡累累。
壁上的血跡順著車壁流下,流過車軸,沾染了一片草地。
馬車旁邊,一匹棕色的駿馬甩著頭打了一聲響鼻,不安分的用蹄子敲了一下地麵,偏頭對著完全用簾幕遮嚴實了的車廂。
蘇婉坐在車廂內,她順手撕了一截裙裾綁在小腿上。
遭遇慘事之時,蘇婉心情緊張,絲毫顧忌不得其他,連自己小腿被劃破了皮,竟然也不知道。
此時逃脫了危險,頓時感到一股火燒火灼的疼。
刑四娘嘴唇青紫,雙眼木訥,盯著蘇婉包裹傷口,到現在也沒有從恐懼中反應過來。
蘇婉看她失神的模樣,暗暗歎了一口氣。
她伸手摸摸蘭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