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大陸間極難互通,隻有上古大能留下的古傳送陣,或是各大宗門世家供奉的渡劫期老祖施法祭煉出的高階法寶,才能供修士掠過黑海,在大陸間穿梭往來。
總的來說,衍一先是釋放靈氣,但這些靈氣不能被人所吸收煉化,隻能蘊養山川河流花草萬物,而這些被蘊養的事物逸散出的靈氣,才能供修士修煉。衍一本身則又吸收修士的靈氣,修士死後神魂重入輪回,肉身蘊含的靈氣則散出體外,被包圍大陸的衍一吸收。周而複始,形成一個完滿的循環。
如果真如不知名修士的猜測,這地底滲出的黑水,就是黑海衍一的支流。那麼不管是他丹田的空空如也,還是愈平每次送飯時的不觸碰黑水,以凡俗的竹筏代步,就都說得通了。
隻是這樣看來,愈平在合歡宗一定備受排擠,才會次次得到送飯的工作。畢竟就算再小心翼翼,誰也無法保證在黑水中走過一遭,不會被飛濺的水珠觸碰皮膚,到那時丹田靈氣被耗空,雖境界還在,卻要再花費很大力氣,才能修滿靈力,再度進境了。
蘇酥斂目,繼續往下看。
除去對黑水的猜測,接下來便是某種陌生修煉法門的推衍。
不知名修士應該是被采補後損了根基,被丟入濁樓等死,卻本身天賦奇佳,推衍出一種可在黑水中修煉的奇特功法。
衍一不是給山巒河流供給靈氣,吸收修士的靈力嗎,他就反其道而行,推衍出一套可將靈氣儲存在經脈、骨骼、皮膚甚至器髒的功法,將自身偽裝成山巒河流之類的造物,直接吸收衍一釋放的靈氣!
那修士大膽假設,小心求證,還真弄出了這麼一部功法,隻可惜求證的過程中走了很多彎路,雖然最後成功了,卻已經沒有健康的肉體繼續修煉了。
那修士在最下麵的三塊青磚上記了後記,大意是說:我豐神俊朗,天資卓絕,所思所想皆是舉世無雙,推衍出了一套曠世奇功,但因為各種原因無法修煉,希望有緣人看到,能成大道,然後從濁樓脫困而出,把合歡宗攪個天翻地覆,再殺了陰山那老兒,給我出一出氣。
蘇酥期間探頭出水換了十幾次氣,然後兩眼發直的數著青磚。
一快青磚刻錄了對黑水的各種猜測,兩塊青磚記錄了功法,然後竟然有三塊青磚,寫的全是這位修士自吹自擂的所謂後記!
真是夠了啊!
蘇酥滿頭黑線,連對這修士的惋惜敬佩之情,頓時少了很多。
在濁樓中不知今夕是何年,隻能根據愈平來的頻率,五天一計數。算了算愈平剛離開沒多久,這個五天的周期才剛剛開始,他隻要不入定太深,小心一點,即便開始修煉功法,也多半不會被發現。
在加上那修士所述,這種功法將靈力避過丹田,儲存在身體中,也就不會輕易被人看穿修為高低,簡直是扮豬吃虎的絕佳利器!
想到就做,蘇酥猛地吸入一口空氣,紮入水中,盤膝而坐,開始按照衍一訣(蘇酥命名)所述運行功法。
一股玄之又玄的感悟席卷心頭,龐雜的靈氣凝聚而來,蘇酥頭頂上方的黑水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巴掌大的氣團漩渦,好在濁樓的地牢兩兩相隔很遠,不會引起什麼騷亂。
皮膚和毛發漸漸能夠在黑水中呼吸,蘇酥體內原本的靈氣循環逐漸被改變,直到最後徹底按照衍一決的脈絡運行,形成一個完滿的周天。
蘇酥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在黑水中吐出一串氣泡,他睜開眼睛,雙眼在水中閃過一抹利芒,亮的驚人。
他站起身來,活動手腳,周身的骨骼便發出一陣牙酸的‘嗑噠’聲。力量重新回歸,甚至比之前更甚,感覺了一下.體內的情況,蘇酥帶著些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賤心裏,抱怨,“功法好是好,就是吸收的靈氣太過混雜,得煉化一下才能變得精純,太費工夫。”
正說著,頭頂十數丈外一陣轟轟巨響,正是機括被扭動,入口再度開啟之兆。
“這麼快就已經五天了嗎?”蘇酥眯起了眼睛,看著愈平撐杆匆匆渡來,自語道。
牢門被打開,愈平用長杆將蘇酥驅趕出來,又用一塊隔水布料卷住一小截鎖鏈,用手抓著將人往外拖拽。
“愈平,你這是幹嘛!”
蘇酥大驚,連忙手腳並用地抱住鐵柱,死活都不鬆開。
愈平瞪著蘇酥扒住鐵欄杆的手,臉色發黑,他抬手指了指外麵和他們相同的,一個雜役控製一個爐鼎的許多組合,道:“邢長老回宗了,這是帶你們這批爐鼎去檢驗資質,沒人能逃得開。”他頓了頓,又意味深長的說:“況且這也不一定就是壞事。”
蘇酥完全沒注意到愈平的意有所指,隻是抱著鐵柱,大吼道:“這些不是重點,你倒是給我件衣服啊!”
他不想裸奔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