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蘇酥愣了一下,扭臉看向了洞口。
“本座現在不能分心,你先出去,一會不管來了什麼,能擋就多擋片刻罷。”方子舟小心控製著靈氣,輸入時平俞體內助他吸收調理,抽空吩咐道。
蘇酥隻覺菊花一緊,一股沉重的壓力加諸在身,一時間心緒翻湧苦不堪言。
他出了洞府扭好機關,從頭上拔下青簪,擺出戒備的姿勢死死盯著前方,仿佛那裏馬上就要冒出什麼妖魔鬼怪,而他就是師兄們都不見了,獨自守護師傅那一身珍貴小嫩肉的沙師弟一般,心情複雜。
他心裏苦啊。
……
洞府之外,江城小心翼翼的往前探了兩步,低頭看了眼鏡花水月,又猛地退了回來,接著沉吟半響,又試探著向前走了兩步,單斐疑惑的歪了歪頭,不解的問道:“江師兄自半個時辰前便一直在這裏踟躕,我們為何不走了?”
“因為前麵根本無路可走!”江城又飛速退了回來,歎了口氣。他伸手把鏡花水月照給單斐看,“我的鏡花水月雖然不過人級高階,但在法器中也算不錯的了,它不僅能照過去,還能顯現真實,如果不是周圍有更高階的法器甚至法寶在影響,哪怕四周再迷霧繚繞,它也斷不會呈現出這種混沌畫麵的。”
單斐垂頭看去,那鏡中所顯確實十分古怪。他肉眼所見是大片迷霧,但也不過是平常的霧氣罷了,周遭的山石風景卻還能看到些輪廓,而這鏡中,卻像是被突兀切割過一般,弧線的一端是清晰的山水幽林,另一頭則是純粹的白霧,一點道路風景都顯現不出。
就好像有什麼在他麵前畫了一個圈,圈外是真實,圈內是虛無。
江城篤定道:“前麵必有守護的法器法陣,如果所料不錯,應與幻境迷障有關。我們不能再向前了。”
單斐察覺到耳邊絮絮叨叨的師兄說完了話,立刻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江師兄所言甚是,我這裏有顆清心丹,還是父親臨出門時不放心,硬塞給我的,倒是正好能用上。”
江城感慨道:“師尊每次給你的丹藥加起來,都可以去開個丹藥商鋪了!”他歎了口氣,有些糟心的說:“他老人家未免太愛操心……等下,我們不是應該談論下如何離開此處麼?”他用懷疑的眼光打量單斐,嚴肅道:“別耍小心思,老實跟我回去!”
單斐搖了搖頭,“不,師兄離開吧,我可以服下清心丹再進去。”
江城斷然否決:“不可能,保護你是師尊交托給我的任務。”
“可我隻有一顆清心丹。”單長老親手煉製的清心丹,足以抵擋一切低等幻障,就算高等的無法抵擋,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持神識清明維持本心,增添一份破障的可能。單斐選擇進去,倒也不算魯莽。
“就這樣吧,江師兄再會。”抬手拍了拍江城的肩,單斐轉身而去,頭也不回。
江城抬起手臂,嘴巴張開又閉上,欲言又止了半響,直到那道挺拔瘦削的背影快要看不到了,才懊惱的拍了下額頭,嘀咕了一聲‘欠了你的。’悶悶不樂的摸出一道定心符,拍在了胸口,又掐了道法決保底,這才小心謹慎的沿途追了過去。
不過幾步,他便看到了環臂等在前方的單斐,一時有些訕訕。“師尊命我照看師弟,我自然不能讓你一人涉險。”
“我知道。”單斐點頭,平淡的說。他的嘴角細看起來有道淺淺的笑弧,氣死人不償命的說:“所以我在這兒等你。”
江城微張著嘴,覺得鬱結於心,吐不吐都挺不快的。
趁此機會,單斐迅速伸手,猛地把什麼塞進了江城口中,江城一個不注意咽了下去,後知後覺的砸麼了一下滋味,頗感訝然的說道:“這是清心丹啊,師弟你有兩顆?”
單斐實話實說:“自然是一顆,不過我從小感覺都很準,既然感到師兄會來尋我,自然要多給師兄留些保障了。”
“可你怎麼辦?”
話音剛落,原本還算淡的霧氣猛然聚集,鋪天蓋地而來,將兩人掩埋殆盡。單斐閉上了半開的嘴巴,把那句‘我從來不懼迷障幻境’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