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聲悶響在洞府裏分外明顯。

蘇酥猛地一個哆嗦,暗中腹誹,方子舟這般心狠手辣,他簡直是看著都疼!幸虧他平時對方‘老’前輩恭敬守禮言聽計從,不然被時不時來這麼一下,不說毫無準備之下定會吃個悶虧,單說這次數多了,饒是修真人士,也難保會有個頭疼腦熱腦震蕩後遺症什麼的……吧?

他這麼想著不由眉心一跳,在眼尖的看見古彥頭底下那塊凸起的大塊土坷垃時,腦殼一抽一抽的也跟著疼了起來。

蘇酥咽了口唾沫,駭然的咂了咂舌,臉上的五官一瞬間劇烈扭曲起來,最終停留在了乖巧這一表情上。

方子舟自然不知道自己把一個練氣期小子嚇破了膽的豐功偉績,自古彥昏睡之後便立刻衝到時平俞身前,將手按壓在他頭頂,輸入一絲靈氣探查了起來。

“情形怎樣?”蘇酥立刻忽略倒黴的友人古彥,一臉焦急的問道。

“倒是……不算壞事。”方子舟古怪的說。

蘇酥目瞪口呆,他指著木桶裏的一坨血人,不可置信的說:“他現在就像一塊燒紅的烙鐵!而且原本結痂好轉的傷口,也都重新脹裂崩開,血流不止成了這幅德行,這不算壞事?”

方子舟從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所以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擰著眉紆尊降貴的解釋:“你是關心則亂。本座說過這是藥浴結束的先兆……”

“您也說了‘或許’。”蘇酥不知死活的插嘴。

方子舟眉角抽了抽,聲音陡然拔高,顯示著他的不悅,“傷口崩裂,恰可叫藥浴浸入肌膚之中,加快修複,那傷口日後恐怕連快疤都留不下。至於肌膚燒灼的問題,若本座所料不錯,現在正是藥浴的緊要關頭,所有貯存的火係能量正在一齊衝刷重塑著他的經脈,不單是被廢的四肢,而是全身所有的經脈。”與此同時,鬼哭狼嚎陰風陣陣的配樂聲不絕於耳。

蘇酥:“……”腿又不自覺的哆嗦了起來,他覺得不管習慣多久,也沒法適應方子舟時不時來一次的鬼吼鬼叫。

方子舟恨鐵不成鋼的瞪了蘇酥一眼,到底緩和了語氣,“這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待小友尋得靈丹蘊養好丹田,修為恐怕將大有進境,一躍築基,也並非難事。”他酸溜溜的哼道:“倒是便宜那小子了。”

蘇酥緩過了神來,順坡下驢,“這還要多虧前輩的饋贈和幫助。”

方子舟揚了揚下巴,以示:那是自然。

虛弱的呻.吟聲不絕於耳,蘇酥垂眸看向木桶裏的少年,他肌膚鼓脹的活似胖了兩圈,渾身上下更是被燒的通紅,看起來與可愛半點都沾不到邊,伴隨著隱忍的哀哀哼唧,卻頗有些可憐兮兮的味道。

視線無意掃過臉上橫貫的疤痕,因為未曾與藥液直接接觸,倒是沒有破裂,卻在通紅的皮膚上更顯猙獰,叫他不由覺得有些礙眼。

靈光忽而一閃,蘇酥眉心一跳,想到了什麼便說:“石頭臉上也有疤呢,既然這藥浴能夠治傷除疤,也給他臉上塗些如何?”

“異想天開!”方子舟毫不客氣的斥道。

蘇酥不服氣的看過去,卻隻看到了方子舟半透明的霧黑背影,他聽到對方殘忍的說:“頭部經脈脆弱繁多,大半都無法承受如此強橫的火係能量,如果你不怕時小友雙眼經脈受損,自此與黑暗相伴,也不懼他耳骨內側燒灼,從此聽不見聲音,倒是可以勉強一試。”

“……小心無大錯,你是對的。”蘇酥投降般舉了下雙手,把現場交給了專業人員,他這種半路出家的修真人士,還是不要去指手畫腳打亂人思路了。這麼想通,蘇酥總算把精力分給了昏倒在地,後腦勺磕出了大包的可憐魔修,他幾步走了過去,將古彥上半身扶起,打算來個公主抱將他挪到一旁坐好,

然而他剛要抱起,便聽方子舟突然‘咦?’了一聲,驚道:“不好!”

‘嘭!’蘇酥手下一鬆,可憐的古彥再次落地,正中那顆土塊,被殘暴的二次傷害了。蘇酥顧不得許多,忙問道:“石頭怎麼了?”

方子舟卻道:“不是你的石頭,是外麵有人入幻境迷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