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酥向時平俞透漏了自己的意向。

鬥丹盛會是要重點關注的,等單斐奪了魁首,確定了他不下於其父的煉丹才能,便將五色靈草交予對方,動之以情誘之以利,讓那個丹癡接受煉製蘊靈丹。

若他真的比煉丹第一人單三君還要厲害,那麼等他成功築基,即便煉不出供奉在丹宗品質上佳的蘊靈丹,也能煉製出中品乃至下品的罷?

左右不過是破損,又非損毀殆盡,石頭的丹田想要治愈,要求並沒有那般多。

當然,治愈了丹田、雙腿也恢複正常之後,是否啟程去時家,又是否找得到那枚疑似外大陸人時父留下來的玉牌,就另當別論了。

蘇酥這樣謹慎的上下想了一通,自覺算無遺策,卻沒想到單斐會給他那樣大的一個驚喜。

距離時平俞夢靨之後的第三天,鬥丹盛會如期舉行。

會場極大,可容納數萬人。不論是落城的主宗,還是分布在其他城鎮的附屬分宗,都陸陸續續來了許多人,直到大家爭搶著天時地利最佳的位置,比鬥台上撂滿了各式鼎爐,才在一聲怪鳥悠遠嘹亮的長嘯聲中,拉開了鬥丹的序幕。

作為丹宗長老的兒子,總是會有些特權的。

至少單斐不用擔心搶不到好位置,因為鼎爐早在前一天晚上,就被放到了地勢最佳的方位,等著它主人今早的‘臨幸’。

看台上的丹宗子弟們都屏住了呼吸,他們或是年紀不夠,或是水平有限,都沒能參加此次盛會,隻能豔羨的盯著看台,在一道道絢爛的華光中嘖嘖讚歎,又默默感傷。

煉丹的過程對火的掌控是極為嚴苛的,若是火候不夠,便會粘成一團成為脂膏,若是火候太大,又會碎成渣粉,毫無用處。單斐之前的靈根克火,是而總像是隔著層壁障般掌握不好,如今脫胎換骨,隻覺得通體舒暢,再加上鼎爐裏燃著的火焰如臂使指般乖巧又聽話,讓他簡直不想停歇!

不過單斐雖然煉丹時有些像癡兒,卻也知道成丹的時間或要到了。他略微穩定了一下心神,便小心控製住靈氣,將那幾團被包裹的靈草碎渣碾成糊液,聚合到一起。

這是極為關鍵的一步,他以往都是折在這裏。

但這次顯然不同,不同色澤的細粉攪合均勻,在靈氣的包裹下壓縮再壓縮,終於,一聲‘嘭’的悶響之後,鼎爐中驀的爆發出一陣並不耀眼的暖光,良久之後逐漸轉淡,最終沉寂了下來。

看台上一片喧嘩。

“第一個煉完的人是誰?看起來忒為陌生”

“那不是丹宗的廢物嗎?我師尊與單長老關係不錯,我也湊巧見過他幾次,之前不是一直不能成丹嗎,怎麼現在可以了?”

“噫!聽說這個單師兄另有造化,不知怎地改了靈根,早已不是廢物了。”

“單師弟天賦一直都是頂尖,不過是靈根差了些,現在有此成就,也算正常。”

當然,擠在一起的人數眾多,有震驚的,自然也少不了嫉妒詆毀的。

“……騙人的吧,才過了不到三個時辰,化淤丹為下三品丹藥之首,即便煉製步驟再簡化,也足需五個時辰!”

“哼,嘩眾取寵罷了,時辰不夠,丹藥的品質便會落了下乘,定然得不到什麼好名次。”某白衫青年不屑地輕哧一聲,篤定的道。

不過這次他注定失望了。

被同門拽了拽袖子,青年不滿的看到同門友人衝著看台努了努嘴,便也將實現移了過去。

下一秒,丹藥被放進測試的器皿中,隻見那器皿由紅變橙,越過金、綠,竟直接變成了青色!

“品質上等!”負責檢測的掛名長老一臉激動的看著單斐,恨不得搶他回去做自己的弟子!要知道上佳丹藥很多,上等卻要少的多,至少丹宗弟子千千萬,能煉製出上等三品丹藥的,不過鳳毛麟角罷了。

不過這個弟子真陌生啊,內門出類拔萃的弟子他基本都認了個全,這個應該是外門的吧?

他雖是掛門長老並無職位實權,但和一個外門管事搶人……應該能夠分分鍾搞定的吧?

掛名長老眼珠一轉,越看單斐越是順眼,不由得慈和道:“小子,本座看你不錯,有意收你為徒,教導你煉丹,你以為如何?”雖是問句,卻是篤定的語氣。

一旁負責記錄的外門大管事‘啪’的捂住了自己的臉,羞愧的去拽掛名長老的衣擺。

“你這老頭拉我作甚!”一甩衣袖,掛名長老不滿道。

“快消停些罷,那是靈草堂長老單三君的親兒子,你不要命了?”他一點不是危言聳聽,“那可是能夠不眠不休連續嘮叨一天半宿,將個元嬰真人險些說道走火入魔的神人,休要招他!”

“…………”人認得遠不如大管事全的掛名長老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隻恨自己生不逢時、壯誌難酬。

毫無意外,單斐奪了個第一。

哪怕這僅是鬥丹大會的首鬥,也無法阻止‘單斐’這個名字,第一次以天才的身份,傳遍整個丹宗,以往深居簡出沒幾個人認識的單斐,也終於混了個臉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