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鬥台上散發著波動劇烈的詭異氣息,蘇酥不由快速問道:‘他怎麼了?’
‘覺醒血脈。’方子舟也言簡意賅的回應。
‘我不懂。’
‘有些修士身負上古血脈,隻有在極其危難的情況下,才有萬分之一的可能被激發。而血脈覺醒之後,靈根靈氣皆被提純、修煉速度亦會加快、神識五感自然增加、就連戰鬥天賦都會隨之而提升改善,是所有修士夢寐以求的大機緣。時小友已到最後關頭,你若是不管不顧的衝了進去,定會阻礙他的血脈覺醒,恐怕得不償失。’
蘇酥根本沒花時間考慮,二話不說的繼續向前,朝比鬥台衝去。他的麵容沒有猶豫,聲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冷靜,‘若他被人殺了,血脈便是覺醒,又有何用?’
方子舟一噎,竟覺得無法反駁。
可蘇酥到底沒有衝上比鬥台,不是裁決者一開始釋放的結界阻止了,也不是滄海門子弟的怒聲嗬斥攔住了他,隻是因為他甫一摸到比鬥台的邊緣,側倒在台上的時平俞便忽地渾身一僵,一股磅礴的氣勢以他為重心,猛然四散而去,傳遍了整個演武場!
不過兩三秒間,那氣勢便又突兀收回,但這短短時間裏,已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全都明白了一件事。
“……血脈覺醒了?我不是在做夢吧?”某個頭發花白的裁決者複雜的看向比鬥台,頗為感慨。
“竟是三百年內唯一的血脈覺醒者……嘖!那小子也忒走運!”另一個人酸溜溜的附和。
聽全了兩人的對話,蘇酥忽然想起先前方子舟和他普及的那些事,猶豫著停下了上台的動作。
然而下一秒,叫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
原本一臉無辜用爪子撥弄時平俞的巨狼,忽然發出一聲尾音上挑意義不明的‘咕嚕’聲,猛地停了下來!
台上一片寂靜,時平俞感受著身體熟悉又陌生的炙熱燒灼感,似乎又回到了忘情山洞穴內藥浴的那段時光,不過與那時不同的是,現在的他充滿了力量。
不遠處的長劍忽然小幅度的震顫起來,不停的發出‘錚錚’的嗡鳴,那音調九曲十八轉,竟似乎是在求關注求愛撫!
時平俞自然發現了法寶的異常,為了研究那把奇怪的長劍,他調整角度平躺了下來。
巨浪意外的十分配合,它的狼臉上奇異的出現了一種迷惑又沉醉的表情,然後將爪子虛懸在時平俞肚腹,忽然低下了頭。
它湊到時平俞頸間嗅了嗅,然後又發出了語調相似的‘咕嚕’聲,不過這次的尾音並無上挑,似乎是在做出肯定。
所有人都一頭霧水,時平俞尤甚。
他莫名其妙的看著巨狼滿意的‘嗚咽’一聲,站直身子。一人一狼對視良久,然後那巨狼便如漏氣的氣球般‘咻’的一下縮小,最後……
變成了一隻小奶狗?!
或者該是奶狼?但這雪白的身子,毛茸茸的觸感,濕漉漉的小鼻頭,水汪汪巴巴看他的葡萄眼,以及……頭頂上一撮火紅色的呆毛……到底是個什麼設定?!
時平俞的臉色仍舊又木又硬,絲毫看不出變化,可那雙握緊又鬆開,鬆開複又握緊,最後小心翼翼卷起小獸尾巴的手……卻似乎昭示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實……
“嗚?”巴掌大的小獸忽然歪了下頭,然後搖搖晃晃的從時平俞肚腹走到前胸,留下了一排歪歪斜斜的血色小梅花。
來到肩膀處,它伸出粉色的小舌頭,垂頭舔舐了起來。
帶著倒刺的舌頭刮磨著傷處,時平俞下意識的縮了一下,眼神有些茫然的放空,連那把莫名召喚著他的長劍,都無暇顧及了。
忽然,一股詭異的聯係感,鏈接了他與那隻巴掌小獸,他若有所思的抬手,摸了摸已然完好無損的肩膀,訝然道:“你與我簽訂了契約?”雖然是聯係最低的平等契約,卻也足夠他驚訝的了。
“嗚嗷!”吾名岩靨,與你結契。
時平俞奇異的聽懂了那聲嗚咽,看著那邊發現被單方麵解契,氣紅了眼睛的幹瘦青年,奇道:“你不是叫貪狼嗎,你不是他的靈寵嗎?”
“嗚嗚!”岩魘,不是貪狼,那蠢貨亂起名字!
“嗷嗷!”他不好聞,你好聞,要你,不要他!
時平俞看著又低下頭,在他脖頸間嗅嗅嗅的奇葩靈寵,隻覺得棺材臉即將碎裂,久久不能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