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酥與時平俞二人結伴在一烏鎮裏閑逛,腦子裏想著各式各樣未來相處的場景,一時不由有些入迷。隻可惜突然爆發的一陣喧鬧,夾雜著聲嘶力竭的‘嗷嗚’與震耳欲聾的‘錚錚’聲,刺的蘇酥一個激靈,趕忙抬手,揉了揉耳朵,一臉嫌棄的看了過去。
又是它倆!
蘇酥眯起眼睛,麵色不善的打量著破壞他們兩人世界的非人類‘電燈泡’們,又瞥了眼時平俞,心中沉悶的抱怨,“太沒規矩,石頭不是我說,將武器和寵物寵成這幅樣子的,恐怕整個屽岄,除了你都找不到另一個了。”
聽聞此話,時平俞倒是無甚變化,隻道‘小打小鬧無傷大雅’,長劍卻是晃動幅度更加大了,那岩魘愈甚,直接不滿的豎起了耳朵,衝著蘇酥就掃了一尾巴。
“嗷!”岩爺是夥伴!你才是寵物!
吼完這句蘇酥完全聽不懂的話,它便又將精力投入到和長劍撕逼,搶奪時平俞禦下一把手身份中去了。
蘇酥抿了抿唇,擼起袖子,露出了躲閃不慎,剛被岩魘抽出的一道淤痕,直勾勾的看向了時平俞,“哦。小打小鬧?”
“…………咳。”時平俞麵色不變,眼底卻溢出些尷尬來,幹咳了一聲,“莫要與小東西計較。”
這心偏的!
蘇酥‘謔’的轉身,一臉怒容的朝前走去,下一秒肩膀就被搭上了一條暖融的手臂,攬著他朝旁邊靠了些。微側過頭看去,時平俞難得不再木著表情,麵色露出幾分無奈來,手卻哥倆好似的,堅定的攬著蘇酥,“我偏心你。”
他偏心自己?什麼意思?蘇酥還未想明白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裏的深層意思,就忽然意識到了另一件事實,“我方才出來了?!”他驚疑不定的看向時平俞,見對方毫無隱瞞的點了點頭,心中竟是在糾結中舒緩了下來。
想到石頭說偏心自己,倒是極為輕易的被治愈了。
時平俞眼神閃爍了一下,保持這頭部不動,眼瞳卻悄悄轉向眼角,瞟向什麼都沒有察覺出來,一臉喜色的蘇酥,鬆了口氣的同時,眼底也不由溢出些暖意來。
其實關於這場曠日許久的爭端,他也很是無奈。
長劍是方前輩贈送的禮物,也是他迄今為止最為趁手的法寶,自然很是珍惜,而岩魘又是與他簽訂契約的靈獸,心意相通,也不一般。
略過吃幹醋的蘇酥不提,這兩者都是他的夥伴,也是他的戰力,卻沒想到,竟然互不對眼,完全無法和平相處!
長劍雖然不知器名,來曆也似有古怪,但等級頗高,又與他極為契合,多次表現出喜歡自己血脈中逸散出的氣息來,看起來頗不一般。再加上它常常嗡鳴抖動傳達感情,有時候蘇酥甚至懷疑,長此以往不出年許,這柄長劍恐怕亦會生出器靈來。
而與相同的,靈獸岩魘也十分貪念自己的氣息,恨不得獨霸它的契約者,不給旁人覬覦的機會。
這樣一來,矛盾勢必頻頻爆發,叫時平俞苦不堪言。忙於調節糾紛,控製著事情不出範圍,時平俞自然也就沒機會與心情,理會蘇酥了。這也是蘇酥不滿的原因。
兩員‘小’將間的爭執進入了尾聲,最後由可以自由活動的靈獸獲勝,以它樂顛顛爬上時平俞肩膀,享受般添了對方脖頸一口結束。
無法化形隻得憤怒‘咆哮’的長劍,再次悲傷地一敗塗地。
時平俞無奈的握住劍柄,廢了好一番工夫,才將對方安撫下來,不由得長歎出聲。兩人連忙快走幾步,遠離了修士們怪異的眼光,和路人頻繁的指指點點。
“如果真像你分析的那樣,長劍也會化形,到時候恐怕就更難控製了。”時平俞似乎想到了未來雞飛狗跳的日子,頗為憂傷的說道。
蘇酥憐憫的看了他一眼,千言萬語,都隻化作了兩個字,“珍重。”
“………………”
之前悶頭狂奔讓他們來到了一處頗為偏僻的地方,又一時間找不到方向,便將錯就錯的在這附近逛了起來。隻是一錯眼間,蘇酥忽地一愣,直直的看著一個方向皺起了眉來。
“怎麼?”時平俞順著蘇酥的視線看去,卻隻見到一個穿著白色儒袍的年輕人,蹲在地上挑挑揀揀,十分平常。
蘇酥似回過了神,艱難的吞了吞口水,遮掩道:“沒,認錯了人。”說著便要拽著對方離開,時平俞跟了幾步,心中卻是疑竇叢生,越想越是奇怪,他忍不住再次回頭,恰見對方也轉過身來……
“!!!”時平俞忍不住低呼出聲,“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