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覺得有什麼纏著自己,絲毫也動彈不得,好不舒服,艱難地睜開眼,正對上一雙蹙眉的眸子,是李濃,他怎麼了,在煩惱什麼?
“怎麼了?”女子仍是迷迷糊糊。
“噢,沒什麼,”李濃快速抬起頭,使勁眨了眨眼睛。
女子也別過眼,望了一眼大帳的門簾,白色的天光穿過縫隙透進來,已經天亮了……那,豈不是,自己這麼賴在人家懷裏整整一夜?
女子想著想著,頭皮都發麻了,李濃一定早就不耐煩了,自己卻睡得像死豬一樣,哎呀,太不好意思了……
“你累了吧,”女子急忙扯著身上裹著的被子想站起來,無奈李濃弓著身體空間太狹窄,她隻覺得自己蠕動得很吃力,卻有不敢讓他鬆開。
李濃的身體本來已經麻痹,此刻這小東西在自己身上曾來曾去,麻痹的感覺層層化開,仿佛千萬隻小蟲子在四肢百骸爬來爬去,他又不好意思哼出聲,隻好咬著牙強忍著。
懷裏的女子還是不罷休,不輕不重地動彈更增添了這種痛苦,他想抓住女子,身體卻不聽使喚,手上也沒有力氣,心裏一急就跌倒在座位上。
他悶哼了一聲,好在剛才的麻勁兒緩解了許多。
女子趁著這個空檔,終於成功逃脫了他的鉗製,轉過身,剛好看到這一幕,“你怎麼了?”看他這副樣子,立刻明白了,平日裏自己躲起來看話本,時間長了胳膊腿兒都不能動,不碰麻勁兒過去得慢,一碰就更麻。而罪魁禍首,正是自己,哎,自己居然還好意思問。
女子看他咬著牙的樣子,心想長痛不如短痛,糾起被角在他身側蹲下,說,“你忍著點……”小手攥著拳頭就朝李濃的胳膊腿上一陣猛捶,“哎呦……”李濃本來忍著,此刻卻再也無法控製,哀嚎了一聲,有點淒厲。
“皇上……”兩個人的空間,忽然出現了第三個人的聲音,甚是詭異,女子一嚇。腳下不穩,向前栽倒,重重跌在李濃身上,披在身上的被衾不受控製,硬是將二人裹作一團。
剛才那句“皇上”出自總管太監的徒弟小安子,他聽到哀嚎,護主心切,一撩簾子就鑽進來,豈料一抬頭就看到了……這一幕。更可怕的是,皇帝大人已經發現他了,緩緩坐起來,望著他,眼神陰森森的,好可怕。他的師父毛福此刻也跟著進來,無比鎮定地稟報,“皇上,安親王派人來迎接了。”
毛福話音落地,是長久的沉默,沉默之下,冰凍三尺,冷得人額頭冒汗,短短的時間叫人覺得比一輩子還長。直到耳邊飄來那句,“出去。”毛福二人才如釋重負,微不可查地舒了口氣,退了出去。
世界恢複了平靜,又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比剛才更加尷尬,李濃像是忽然記起什麼,終於舍得放開她,扶她坐起來。
他說,“梳洗一下吧,隨朕一起去會會那個安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