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餘雙手掙紮的時候,秦硯抬頭衝他露出一排帶著血絲的牙齒,“別想多了,阿釋是不可能來救你的。”

他希望那個人不來,不可能會來的,他印象裏的阿釋不會為了任何事任何人打破自己的原則。

仿佛知道秦硯心中所想,江餘勾唇惡劣的笑,“他一定會來。”

得到的是秦硯的怒火。

江餘笑夠了就看著頭頂的天花板,他知道張釋會來,沒想過第二個可能。

雖然他知道自己用不了多久肯定會離開這個世界,但是他心裏斷定絕不是這一次,以這種方式。

秦硯忽然睜大雙眼,撲過去撕開江餘的領口攥緊那個祖母綠的戒指,手指輕微顫抖,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失魂落魄的喃喃,“他連這個都送給你了……”

“阿釋,這個好漂亮,能不能送給我?”

“不行,這是屬於我妻子的。”

“別開玩笑了阿釋,你才多大,哪來的妻子?”

“以後會有的。”

那些過往的畫麵在腦海裏猶如煙花一樣劈裏啪啦炸開,一點都不美,秦硯的五髒六腑被妒恨塞滿。

江餘麵色陰暗的看著張釋親手戴在他脖子上的掛墜被秦硯扯走,綁.著的手腕摩.擦出灼燒的痛感,他一言不發的垂下眼睛算計著什麼。

秦硯把戒指戴上脖子,神情有幾分得償所願的意味。

他終究還是得到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江餘的臉色比之前越發蒼白了,透著青色,他的呼吸開始有虛弱的跡象,秦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望著門口發呆。

“看吧,我就說他不會來的。”

秦硯臉上得意的笑容還沒擴散就僵硬了,似是連老天都在跟他做對,他剛說完小屋外就傳來車子引擎聲。

下一刻秦硯和江餘都同時看過去。

前者是不敢置信的站起來,甚至有些緊張,後者輕吐一口氣,被刻意忽略的饑餓、麻痹、疼痛,寒冷全湧了上來。

皮鞋踩在冰冷堅硬的水泥地上,發出富有節奏的哢噠哢噠聲,踏入的男人挺拔筆直的身影出現。

他穿著平整的黑大衣,微抬下巴,還是一副從容不迫胸有成竹的姿態,仿佛什麼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但是眼睛裏的緊張騙不了和他一起長大的兄弟。

小屋的門合上,隔開了外麵的風雪。

“阿釋,你來了啊。”秦硯貪婪又愉悅的凝視著眼前的男人,臉上的表情突然變的猙獰,“你為什麼要來?”

張釋沒有看秦硯一眼,從一進來目光就在角落裏的人身上。

“我沒事。”江餘扯扯破裂的嘴角。

張釋眼睛看到的卻根本不是那回事,男人臉上多處青紫,嘴巴上有塊血汙,胸前的衣服上有很多腳印,手腳被繩子困住,都勒出了一圈深深的血痕。

隻是離開兩天,他連一根手指頭都不舍得碰的人如今以這副摸樣出現在麵前,張釋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憤怒,心疼。

察覺到張釋氣息突然變了,擔心他發瘋,江餘思索著想辦法轉移話題。

秦硯也發現了,握著槍的手緊了些,他以前見過對方失去理智的場麵,比瘋子還可怕。

視線左右移走,江餘看見張釋的大衣和頭發上有點白,他笑著挑了挑眉毛,“外麵下雪了?”

“嗯。”張釋點頭。

江餘無意識的撇嘴,“難怪這麼冷。”

被這樣肆無忌憚的無視,讓秦硯覺得恥辱,他把槍口抵在江餘太陽穴位置,當著張釋的麵拉開槍的保險栓。

“把你身上的槍扔到地上。”

張釋並沒有一刻遲疑,手放進口袋將槍拿出來丟過去。

本來另做指望的江餘看到張釋一點猶豫都沒有就拋掉槍,完全超出意料之外,他的額角狠狠抽了一下。

看了眼地上的槍,秦硯臉上呈現的並不是滿意和輕鬆,反而是清晰的怒意。

這個變化江餘敏銳的捕捉到了,張釋卻沒有。

張釋的餘光在四周掃動,一抹綠色閃過,他的視線停在秦硯胸口,他的眼皮底下猛地覆上一層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