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妖怪祭(2)(3 / 3)

貞盛故意瞎說,想把盜賊誘到什麼東西也沒有的地方去。可一旦讓盜賊闖進去,玄德法師仍有被殺的可能,於是他故意留在了後麵。

前麵一名領頭的抬腳踹門,正欲闖進。這時,貞盛從背後的箭筒中抽出箭來,搭在弓上,嗖地射了出去。正中那人後心。

“有人在後麵放冷箭。”就在對方中箭的一刹那,貞盛大喊起來,接著縱身跳到中箭那人的身後,與他一同倒向屋內。

“快逃啊。”貞盛一麵把自己射殺的男人拖進屋內,一麵大喊。然而,盜賊們沒有畏縮。“別管他,闖進去。”

緊接著,貞盛再次放出一箭,正中這名叫囂者的臉。

“又有人射箭,快逃啊。”貞盛一麵抱住栽倒的男人往屋內拖,一麵又大聲喊道。

“哇—”於是乎,盜賊們叫嚷著逃走了。

貞盛在背後又連射幾箭,又有二人倒下。盜賊們爭搶著向門口竄去,貞盛又射殺了二人,射中了第七人的腰。中箭的男人跌倒在路旁的溝中,隻有他活到了次日早上,於是將他抓起來,讓其供出了同黨。逃走的餘黨悉數被抓。原來這些盜賊都是平將門之亂時將門麾下的武士,將門死後,生活無以為繼,於是落草為寇。

“啊呀,多虧把貞盛大人請進來啊。”玄德法師感恩戴德地說。

“如果死守物忌,不讓貞盛大人進去的話,法師必被殺害。”

如此,人們便交相傳頌起來。

“有這樣的事情?”晴明說道。

“忠行的占卜,既不能說中了,也不能說沒中啊。”保憲苦笑道。

“不,倘若忠行不讓他堅守物忌,貞盛大人當晚定會酣然睡去,自然不會如此警覺。這樣一來玄德或許就把命給丟了。”晴明說道。

“言之有理,想想也的確是這麼回事。”

“玄德保住性命的關鍵就在這裏。”

“嗯。”

“這件事發生在將門大人死後的第二年—天慶五年前後吧?”

“現在是天德四年,已經是十八年前的事了。”

“說起平貞盛大人,是叛亂時與俵藤太大人共戰將門大人的那位?”

“對。”

“現在有多大年紀了?”晴明問道。

“大概六十歲吧。”回答的是博雅。

“曾一度被委任為丹波守,去年返回京城,不是嗎?”博雅注視著晴明和保憲,說道。

“沒錯。”保憲點點頭。

“最近一段時間可沒看見他的影子,聽說是患了病?”

“是的。”保憲向博雅點點頭。

“你剛才說有事相求,就是這件事嗎?”晴明問道。

“嗯。”保憲點點頭。他壓低聲音,悄悄說道,“聽說是患了瘡。”

“瘡?”

“臉上長出一個惡瘡,怎麼也治不好。”

“治不好?”

“似乎不是一般的瘡。”

“什麼樣的?”

“說是長在舊刀傷處。”

“刀傷?”

“這刀傷似乎大有內情。”

“哦?”

“不知是自然長出的瘡,還是被人下了咒。”

“咒?”

“嗯。”

“那麼,你打算讓我怎麼做呢?”

“我想讓你給貞盛大人治一下瘡。”

“保憲大人你親自治療豈不更好?”

“你不知道,晴明。對方其實並不知道此事。”

“不知道?”

“也就是說,是我們這邊想為貞盛大人治瘡。”

“跟他說一下不就得了?”

“說了,不過不是我說的。是貞盛身邊的人說,讓陰陽師或藥師給看看如何?”

“結果呢?”

“他不聽。”

“不聽?為何?”

“說是不用管,到時候就會自然痊愈。”

“真的?”

“那誰知道。”

“……”

“拜托了,晴明!”保憲一副哀求的表情,說道,“去一個並不希望別人醫治的人身邊,硬給他治療,這可不是我的拿手戲啊。”

“既然如此,那就依他本人的意願,不去管它不就行了?”

“那也不行。”

“為何?”

“……”

“為何不行?”

“事實上,關於這個瘡,我有一個想法。”

“什麼想法?”

“說實話,我不能講。”

“那就不好辦了。”

“別啊,晴明。否則我就麻煩了。”

“保憲大人你也會有麻煩?”

“啊。”保憲點點頭,一本正經地說,“要是我事先透露點什麼給你,你就會動搖的。”

“……”

“如果你願意,那就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咱們二人來個殊途同歸。”

“為貞盛大人治瘡嗎?”

“是。”

晴明盯著保憲,沉默了一會兒,說:“這恐怕不是你一人的想法吧。”

“嗯。”

“保憲大人,你身後一定還有人物吧?”

“嗯。”

“誰?”

“不能說。”

“是那個男人?”

保憲沒有作答。“反正就是這麼回事,晴明。”他微笑道,“不久就是宮內歌會了。在歌會結束之前,你就不要動了。”

“歌會結束之後呢?”

“你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到貞盛那裏露個麵,說句‘聽說您患病了,如不嫌棄就讓我給您看看’之類的就行。”

“我可不敢打包票。”

“別這樣。你最合適了, 晴明。”保憲使勁拍了下晴明的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