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放下茶盞:“這哪裏是你父親能決定,還要看他的考核。”
木筱卻不滿了:“廣州這地界哪裏能有什麼功績可言,這每年定時定點的台風就夠折騰人了,不論多好,被這台風一卷也就什麼都不剩了。”
老太太卻是不同意她:“天宅人禍,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今你父親在朝中也是如履薄冰,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家同謝府的恩怨,再要求你父親也是強人所難。”
木筱癟了癟嘴:“我也知道父親的為難,隻是夫君本就沒有什麼關係,如今能夠依仗的也隻能是父親了。”
老太太拉著她的手:“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是謀事在人,也不要一味地想著朝中有人好辦事,還是要讓周縣令心係來百姓。”
木筱被老太太說得臉紅:“恩,知道了,這幾天他和師爺天天去巡防,估摸著台風就要來了,家裏也要準備準備。”
老太太點了點頭,祖孫兩個人閑聊了一陣,又說道木玲瓏身上,老太太眉目中有些擔心:“說是已經在路上了,還挺著大肚子。”
木筱卻是臉上帶著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真是不爭氣,當初還老拿嫡女的身份壓我,如今卻被一個小妾搞得猶如喪家之犬。”
老太太敲了敲她的頭,知道她沒有惡意:“玲瓏就是太傲氣了,不知道低頭,如今才鬧成這樣。”
木筱卻不以為然:“難不成還非要男人寵愛就成?她自己的嫁妝豐厚,父親也升了京官,她自己也是當家主母,如今還要跑到娘家生孩子,真是丟木府的臉。”
老太太想責怪她幾句,卻覺得她說的並無錯處:“到時候她來了,你也多開導開導她。”
木筱鄭重地點了點頭:“我到時候一定把她罵醒,想當初她和我對掐的時候,可沒見過她手軟,不過是一個小妾而已,讓她消失的方法可是有很多的。”
老太太和木筱又嘰嘰咕咕地說了幾句,午膳木筱是留在府裏吃的,吃完了就離開了,她如今嫁為人婦,並不能在娘家久待。
知秋院裏,菀雪在描大字,縷衣卻是悶悶不樂的,菀雪看向她:“你又是怎麼了?”
縷衣抬頭看了看菀雪,嘴巴張了張,欲言又止,最後隻胡亂應付菀雪:“我沒事,小姐快些寫吧。”
菀雪看著縷衣,隻歎了一口氣,她恐怕是因為今天老太太用午膳沒有叫自己吧,縷衣是為自己著想,她明白,隻是,這樣的生活難道不好嗎?難道不比當初穀蕊在府裏的日子好多了嗎?人真的就這麼容易就貪心嗎,想到這裏,菀雪放下了筆:“縷衣,我一直知道人心比天高,隻是,我們現在的日子不好嗎?我本就名不正言不順,那些名分什麼的也不值當去爭,你且放寬心。”
縷衣被隻有五歲的娃子說得臉紅了:“我知道了。”
菀雪雖然一直嘻嘻哈哈,可是該嚴肅的時候還是會嚴肅:“你能想明白就好,想不明白就先讓小鶯歌來屋裏伺候著。”
縷衣臉色蒼白,身子微微有些搖晃:“是,小姐,我會好好想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