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想把門打開,但卻在屋子裏到處找也找不到鑰匙,隻好仍舊從窗戶出去,找來一個警察和一個醫務人員。夫人自然成了重大的嫌疑人,但她由於處在昏厥狀態而被抬到了自己的房中。
“他們把上校的屍體安放到沙發上後,便對現場進行了仔細地檢查。
“這位上校的後腦處有一個二英寸來長的傷口,顯然是被鈍器猛然一擊致死。這凶器就是地板上緊靠著屍體放著的一根帶骨柄的雕花硬木棒,是上校生前收集的武器之一,也是他的戰利品之一。仆人們根本沒有見過這根木棒,因為它混雜在室內大量珍貴物品之中,很容易被人忽略不加注意。除此之外,這間屋裏沒有發現其他什麼重要的線索。隻是那把失蹤的鑰匙,既沒有在巴克利夫人的身上發現,也沒有在受害者的身上找到。
“這件案子的情況大致就是這樣。墨菲少校邀請我在星期二早晨去幫助破案。我想這件案子已經夠有趣的了,比我最初想象的還要離奇古怪。
“我在檢查這間屋子以前,曾經盤問過仆人們,他們所談的事實就是我剛才對你說過的那些事情。在我極力追問之下,女仆簡·斯圖爾德提起另外一個值得注意的細節,她說她曾聽到夫人兩次說出大衛這個名字。這很可能是他們突然爭吵的原因,因為上校的名字叫詹姆斯,而不是大衛。
“這件案子中一個極為深刻的印象就是上校的麵容變成一種極為可怕的驚恐表情,根本不像一個正常人的臉。這種恐怖的麵容能使看到的人幾乎昏暈過去。或許他已經預見到自己的命運才會引起極度恐怖,因為上校可能知道他的妻子想要謀殺他了,而事實和這種說法並不矛盾。
“警察說,那天晚上和巴克利夫人一起出去的莫裏森小姐並不知道引起她的女伴回家後發火的原因。
“華生,我連抽了好幾鬥煙,思索著分清哪些是關鍵性的,哪些不是。這件案子最不尋常的一點就是屋門的鑰匙被人拿走了。但上校和他的妻子都沒有,一定有別人進過這個房間,而他隻能從窗子裏麵爬進去。我對這房間和草坪仔細檢查了幾次,終於發現了與我所期望的截然不同的痕跡。我一共得到了五個十分清晰的腳印:一個在大路旁矮牆之處,兩個在草坪上,還有兩個在窗子近旁的地板上,看不大清楚,是他翻窗而入時留下的。不過,使我感興趣的並不是這個人,而是他的同伴。”
“他的同伴?!”
福爾摩斯小心翼翼地取出他口袋裏的一大張薄紙來,鋪在膝蓋上攤開。
“你能看到這是什麼?”福爾摩斯問道。
紙上有五個很清楚的爪指印和很長的爪尖印,大小像一個點心匙。
“這是一條狗的爪印。”我說道。
“你說一條狗能爬上窗簾嗎?”
“難道是一隻猴子?”
“可這明顯不是猴子的爪印。”
“那是什麼呢?”
“既不是狗,也不是貓,也不是猴子,又不是我們熟悉的。你看前爪到後爪的距離至少有十五英寸,再加上頭和頸部的話,這隻動物至少長二英尺,還不加尾巴。不過,從這個動物走路看,它的每一步隻有三英寸左右,說明這個動物身體很長,腿很短,而且肯定是一種食肉動物。它爬到窗簾上,似乎是要攫取掛在窗戶上的那隻金絲雀鳥。”
“那麼,它究竟是什麼獸類呢?難道是什麼鼬鼠之類的東西?與這件案子到底有什麼關係呢?”
“這一點雖然還沒有弄清楚,可是,我們已經知道因為窗簾沒拉上,當巴克利夫婦在屋子裏爭吵的時候,一個帶著一隻奇怪的動物的人在附近的路上看到了這一幕,他跑過草坪走進屋內,上校被嚇倒了,頭就撞在爐角上撞破了,流了一地血。最後,這位闖入者離開時隨身帶走了鑰匙。”
“你發現的這些把事情搞得更加混亂了。”我說。
“嗯。這說明這件案子比最初設想的要複雜得多。我把這件事前後仔細地想了想,覺得必須從另一方麵去探索這個案子。不過,在去奧爾德肖特的路上,我就可以把剩下的情況詳詳細細地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