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辛普森!”福爾摩斯拍了拍他的頭說,“快來,華生。就是這間房子。”
一會兒,我們就和那個人見麵了。
這間小屋子竟熱得像烤箱一樣,盡管如此,這個人卻仍在火爐旁蜷縮著,當他轉過臉來時,我相信這張枯瘦而黝黑的臉從前一定是相當的漂亮。他指指兩把椅子示意我們坐下。
“你就是從前在印度的亨利·伍德吧!”福爾摩斯和顏悅色地說道,“你知道巴克利上校死的這件事?”
這個人猛的一驚。
等清醒過來後,他大聲說:
“我的天啊!你也是警察署的嗎?”
“不是。”
“是不是你犯的罪?”
“不是我。”
“告訴我誰殺害了詹姆斯·巴克利上校?”
“你要我說這件事。我當然沒有必要隱瞞,我才是問心無愧的。”
“當年,我亨利·伍德在一一七步兵團是一個最漂亮的人。那時,我們駐紮在印度的一個叫做布爾蒂的地方。巴克利上校和我是同一個連的軍士,而那時的南希·德沃伊是團裏的美女。那時,她隻愛其中的一個人就是我。
“啊,後來我贏得了她的愛情,可不幸的是她父親卻把她嫁給了巴克利,因為他已經快被提升為軍官了。可是,那姑娘仍然對我很忠誠,如果不是那時印度發生了叛亂,我絕對能娶到她。
“那時,我們那個團被一萬叛軍包圍,到了第二個星期,我們的飲水用光了。我便自告奮勇突圍去向尼爾將軍求援。我按照事先畫好的一張路線圖,經過一條幹涸的河道,正當我剛摸到河道拐角處時,正好闖進了埋伏中,我的手足都被縛住了。事後我才知道我的上校,通過一個土著的仆人,把我的路線圖出賣給了敵人。
“叛軍在撤退時,把我也帶走了,多年來我備受折磨,被弄成這副模樣了。後來,我在土著人的幫助下跑到尼泊爾,又跑到大吉嶺。那裏的山民幫助我把叛軍殺死了,我又成了他們的奴隸。最後,我回到旁遮普,在那裏,我學會了變戲法維持生活。幾年來,我一直想著看到英國綠油油的大地和田園。我積蓄夠了回鄉的路費來到駐軍的地方。”
“你的故事是感人。”歇洛克·福爾摩斯說道,“後來,就發生了這一切,是吧?”
“正是這樣。可是,當他一看到我,由於從未見過這樣難看的臉色,便一下向後摔倒撞到爐子護板,就這樣死了。他肯定覺得自己做了虧心事了。”
“接著呢?”
“後來,南希暈倒了,我趕忙拿起鑰匙打算開門呼救。可是又一想,這件事如果讓別人知道了對我很不利,於是就把鑰匙塞進衣袋裏,飛快地逃離了這間屋子。”
“特笛呢?”福爾摩斯問道。
他俯身向前,拉開屋角籠子,裏麵有一隻漂亮的紅褐色小動物。它有瘦小而柔軟的身子,細長的鼻子,一雙很美的紅眼睛,鼬鼠似的腿。我還從未見過這樣美麗的眼睛。
“這是一隻獴。”那個人說道,“特笛捕捉眼鏡蛇快得驚人。特笛每晚都表演捕蛇,給士兵們取樂。”
“還有別的嗎?先生。”他補充道:“當然,如果夫人遭到不幸,我會自己來的。”
“你們知道,三十年來,他因為自己惡毒的心一直遭受到良心上的譴責。”
“啊!這太簡單了!”福爾摩斯笑容可掬地說道,“華生,走吧,這裏已經沒有我們的事了。”
“還有一件事,就是她為什麼提到大衛呢?”
“我親愛的華生,我想這顯然是一個斥責的字眼兒。”
“斥責的字眼兒?”
“是啊。這個大衛或許來自《聖經》,那個大衛也如同詹姆斯·巴克利中士一樣偶然做了錯事。因為《聖經》記載,以色列王大衛為了得到以色列軍隊中赫梯人將領烏利亞的妻子拔示巴,設法把烏利亞派到前方遇伏被害。這個故事不是跟這個小故事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