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明澤體驗著飛翔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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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飛翔的感覺。
他怎麼會擔憂師姐這種坑爹的生物呢!特別是這隻!這隻可以分分鍾將自己的師弟輪出去擋險好讓自己他逃跑的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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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叫你跑了啊~”某人欠扁的聲音遠遠地從身後傳來,極其迅速地閃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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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我不了解你啊,我要是知道你這品性我一定會聽你話的!!!!
徒明澤咬牙切齒而又內牛滿麵地在空中“飛翔”,眼見自己離那非人中的戰鬥機以加速度為g的趨勢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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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像一座肉山,以所占麵積十米為半徑,形成一個底有巨坑的屍堆,質地介於類似冰和水的某種狀態,能像章魚的觸手一樣,以那樣黏膩而軟的形態在不斷蠕動,然而在觸手之間因細微的碰撞而碎裂開的暗色晶狀固體掉落在地上時,卻發出了冰冷的脆聲,炸裂開的深坑內地下水管被巨大的撕力擰斷的水以驚人的速度積聚,扭曲了水下的腐肉,徒明澤眼睜睜看見腐肉中嵌著的一個頭顱慢慢朝他轉來......
“兄兄兄弟你不要看我啊!!!!”徒明澤看見那爛成一團的頭顱,兩手在眼前一陣亂抓,媽媽咪啊,太恐怖了有木有!!
可惜徒明澤不知道正是自己這樣抓狂的行為直接讓眼前的怪物注意到了這個送上門來的夜宵......那是如此美味的血統啊......
身下粘稠的暗色液體順著因為吞噬了無數同類而變異分裂成腐肉堆的身軀似有生命般爬上來,一圈一圈攀繞至頂蛇一般浮起幽幽地鎖定獵物。
徒明澤一驚,恐懼如刺骨的潮水瞬間淹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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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空的銳聲響起,無數的觸手倏忽射出齊齊勒住半空中的人,水蛭般密密麻麻咬住他的脖頸開始絞緊,遠處看去仿佛像是被密密麻麻的線繩穿起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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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徒明澤的麵色迅速充血發紫變青,眼前猛然開始發黑,,窒息的痛苦瞬間扼斷了他的聲息。生命如他眼前的光一般不斷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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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死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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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明澤拚命睜大眼睛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景物。哪怕隻有,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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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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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忽然恍惚起來,好像有無數光芒劃過,不斷密集起來,仿佛是要照亮他的一切......淺金色的光芒中浮現出一點點的輪廓,不斷地清晰與模糊。他眯起了眼,眼前一片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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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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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見一個人,光芒模糊了他的臉。他的唇微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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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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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明澤努力想要睜開眼睛,想用眼睛辨出他聽不見的話。
可那人慢慢遠開來,金芒點點散去,身軀逐漸消失在刺目的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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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光芒的逐漸消融,徒明澤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意識,他正被刺骨的水逐漸吞沒,脖頸還有那蝕心的痛苦。
好像又活過來了,但是卻是生不如死了。
徒明澤咬著牙,雙手扒著脖頸上密密的鋼鐵般的觸手,企圖有一絲縫隙讓他呼吸。
可惜這樣的行為等於蜉蝣撼大樹,沒有絲毫作用,冰冷的窒息感又慢慢襲來,這次徒明澤明白自己決對不會再次清醒過來,這次要是掛了,那就真掛了。
但連手上那已經沒子彈的槍他都扔出去了,難道他要上演徒手撕人,得了吧,到底誰撕誰啊。
徒明澤牙都打顫了,看著眼前的非人因漲裂變薄而幾乎透明的肚皮裏裝著各種碎屍殘渣鼓得幾欲要炸開,嘴上不自覺地開始欠抽:
“大大大哥啊,孕期不適合劇烈運動的......”
腦裏已經開始上演這個小腦袋的非人boss吞他的時候會不會卡住開始孕吐什麼的場景了,他自己都知道這個時候在想這些是有多神經病,可他就這毛病,一緊張就開始犯二,越危急他越二,門板都擋不住。
粘稠的觸手愈發勒緊,甚至可以隱約聽見骨骼開始扭曲彎折的滲人的脆聲,他的視野已經模糊一片,撕扯著他最後的意識。徒明澤靜靜地懸浮在幽藍的水中,半長不短的黑發在水中微微地蔓開,脖頸上的力將他往水深處拖,他隻能看見那渾濁的水至上而下逐步變暗,漆黑得沒有盡頭。他無意識地張著嘴,冰冷的水湧灌進五感,模糊了痛楚,他的瞳孔已經開始渙散,卻拚命仰頭想看那被水波扭曲折射下的微弱的光芒,像一條沙漠中看見海市蜃樓的魚,那樣渴望著靠近那一片淹死它的水,明明知道那不是真的,明明知道不可能再有生的希望,可還是想要再進一點,離那美好的幻影,再近一點,哪怕,哪怕,要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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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學校好不容易出個S級,師弟你怎麼就甘為身下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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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忽然被割裂。
他空洞的瞳孔刺入一束光,霎時蔓開金色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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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明澤差點噴出一口淩霄血。媽啊,為什麼我連死都怎麼不安生啊,他怎麼聽到那個女魔鬼的聲音啊......
纖細但卻有力的手一把抓住徒明澤的衣領往上拎,另一隻反手揮刀對著徒明澤脖前的觸手一劈,腐肉鮮血隨噴濺的水柱飛出。騰空的徒明澤還未清醒,緊接著就感受到一隻拳頭衝著他肺擂了一拳,好一個泰森式的拳擊,那衝擊力,他的肺都要碎了,這回他真有種噴淩霄血的趕腳。他噴出了一嘴的水,終於有活過來的感覺。隻是,那個把他甩上來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忘了,接都沒接,任由徒明澤臉朝地地“飛”下來,好家夥,生生讓他回魂了,精神瞬間抽醒,比他在考場上驚醒的時候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