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編 共產黨員的道德修養(二)(3 / 3)

所以凡是天下的禍害,起源於小人,而君子加速促成了它。小人在朝廷內,君子在朝廷外。君子處在客人的地位,小人處在主人的地位。主人沒有動而客人先發難了,那麼,小人的言詞有理,而君子的形勢近於不順暢的地步。有理就可以欺騙群眾,而不順就難於指揮他的部下。所以過去舉事討伐小人的,常常因為半路上群眾散去,而至於失敗,那麼,它的道理難道不很清楚嗎?

倘若是聰明的人就不這樣,他們在內部鞏固自己和君子們的交情,而廣泛地聚集他的勢力;外部假裝輕浮而不違背小人的意思,來等待他們的空隙。讓他們感到寬鬆而不憎恨我,讓他們感到習以為常而不顧慮我,用利益來引誘他們,使他們智力昏迷,順應他們的心意,來消除他們的怒氣,然後等待他們的發動而乘他們的空隙,推他墜落而拉他到絕境。所以聰明的人用力也省,還沒有後患。不先發難,所以君王不發怒而形勢也就不緊迫,隻有這樣做,才能大功告成而天下安定。

如今小人形勢緊迫就聯合,形勢寬鬆就分散,是從古以來就這樣。見到有利的不能不爭奪,見到災難不能不躲避,不講信用不能不互相欺詐,不講禮節不能不互相輕慢,所以他們的結交容易離間,他們的黨羽容易攻破。而君子不去力求寬鬆來等待他們的變故,而緊迫他們促使他們互相結交,也已經是錯了。君子和小人,在雜處而沒有決戰的時候,替君子來考慮,不如君子之間互相深交而不要做什麼事。倘若不能在君子之間互相深交而不做什麼事,那麼,小人就可以倒持君子之間的把柄而利用我們的間隙。過去漢高祖去世時,把國家囑托給陳平和周勃。等到呂太後臨朝,擅自封諸呂為王,廢除少帝貶斥劉氏。陳平整天縱酒沒有一句話,等到采用了陸賈的計謀,用千金來結交絳侯周勃,終於因此殺了呂氏諸王,安定了劉氏的天下。倘若陳平和周勃二人不相容,就是將相互相攻擊而沒有空閑了,那還有什麼空閑來管劉、呂二家的存亡呢!

所以陸賈說:“將相相和而協調,就使士高興而歸附,士高興而歸附,那麼,天下雖然有變故而權力不分散。”唉,能明白這點,他就足以成為大臣了!

政治家之修養(節選)

梁啟超

政治家的修養可分三方麵講:一、學識;二、才能;三、德操。德操之修養,似又可分為二種:(一)德量;(二)操守。

現在學政治的人最倒黴,因為中國現在無政治。中國青年學政治,真可謂不識時務。但是既是一個國家,總希望有政治,因此希望有政治家。

政治家的修養可分三方麵講:一、學識;二、才能;三、德操。

……

德操之修養,似又可分為二種:(一)德量;(二)操守。今分別言之。

(一)德量。

政治上之道德,亦隨政治之狀況而變易。前此所謂政治道德,類皆講求個人之私德,如清、廉、勤、敏,之類。而在今日,則講求個人之私德以外,又需講求人與人相互之道德。在今日民主政體之下,政治家惟一之道德,在能容納異己。—能有容納反對黨之氣量—否則欲出於一己之自由壟斷,則其結果,必至反至於專製。不應全無證據,而動輒詆毀他人之人格。不應遽爾以賣國賊三字,為攻擊敵黨之利器。又敵黨當權之時,應盡監督之責,而不應有“拆台”之行為、此種舉動,可諡之為“極無價值之消極抵抗”。又如同議一案,敵黨主張,為我所反對,然我應須有充分之理由,與之辯論,不可做“意氣”之爭鬧。又一經通過之後,則吾個人,或少數人,雖始終持反對之態度,不少改變,然同時必須履行服從之義務。盡可繼續無窮,提出於下次之會議,而當時則不可不服從多數。是故在一定軌道上之政治,必須有容納敵黨之容量。所謂德量者此其一。

又為政黨領袖者,應絕對的絲毫無嫉妒之心。真正偉大之領袖,必能用較己更高之人物。如漢高祖但能將將,若雲將兵,則遠不如韓信,彭越。謀劃則遠不如張良、陳平。而高祖能用則盡其才,故帝業克成。若絲毫有嫉妒之心,欲恃一己之聰明才力,以總攬一切,則無論如何,結果必敗。如項羽有一範增而不能用,而卒歸於亡,此皆其明證也。民國以來之政治家,如袁世凱,不能謂無才,而根本之病,即在於此。段祺瑞等,亦有此弊。故吾人但視沒偶人部下有較彼更高之人才,似即可假定其人,為有領袖之才能。《大學》雲:“若有一臣,斷斷兮,無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焉,人之有技,若己有之。”作領袖者,正必須有此種之懷抱,虛心下懷,一言之善,吾必納之,一技之長,吾必用之。如此,方能有濟。又作領袖者最好能擇定一人。因其特長,而專任一事,聽其發展,而不少加掣肘。彼多不能當者,我代當之。如此,則人各盡其死力,見效較易,而收效較大矣。能用,則全任之;不能用,則立罷之;此為領袖者必要之條件。須如齊桓公之於管仲,吳大帝之於張昭,唐玄宗之於宋璟,方可為有容人之量也。“容人之量”,為領袖者惟一之要素。若遇事兒嫉妒才高者,排斥異己者,則當時缺一人之助,猶是小事,恐此後必歸於失敗也。所謂德量者此其二。

(二)操守。

政治界本位鮑魚之肆,易染惡濁。蓋專以權利為後盾者,而於今日之中國為尤甚。二十年來,不知有多少青年,在學校中,確具有愛國熱忱,而一入社會,則亦隨之俱汙,殊為可歎。現時政治活動,幾如無論如何,不能出下列二項之斜途。得意者,作“紅的”壞官僚;失意者,則取極卑劣手段以運動,亦所不恤。不出孔子所謂“患得患失”之一語。若吾人苟有誌於作真正之政治家者,首先必須抱定有“忍餓”之決心。否則隨波逐流,與惡社會相浮沉,不數年,即沒世無聞。此不特貽害國家,亦徒然犧牲一生。吾願吾人有誌走政治路者,先具有“至死不變強者矯”之精神,與夫“臨大節而不渝”之操守。所謂操守者此其一。

又政治生活,不能不稍用手段。然而用手段,務須有一種限製,不能因欲達吾之目的,則凡可以達目的者,即無所不為。更不能少有卑鄙之醜態,又不當因欲達某項另有作用並非正當之目的,而濫用其手段。如陳炯明、郭鬆齡等之行為。須知張作霖,人人得而誅之,惟獨郭鬆齡不能誅之。孫中山,人人可以反對之,惟獨陳炯明,不可反對。吾人即欲在中國獲有政權,亦不應引狼入室,以亂國家。所謂“行一不義,殺一不辜,而得天下,不為也。”或有難者,謂“設有道義之人,不用手段,即不能得政權,其優善之政治,即不得實現,不更可惜乎?”其實不然,中國現時之亂,即在政客之太不擇手段。日暮窮途,倒行逆施,在政治中奮鬥愈久者,此等惡習亦愈重。初因目的而不擇手段,後即以汙濁手段為目的。中國之亂,完全根據於是,故吾人必須深戒而痛改之。所謂操守者,此其二。

又吾人為政,當以是非之公論為標準,不當因危言而退縮,不當因甘言而誘惑。蓋政治上必有相反之兩派,吾黨得勢,則一切政治施設,但求有利於國民,無愧於良心,即可放膽行去。而失勢之黨,必故作危詞以恐吾,甘詞以誘我,冷語以諷我,尼語以阻我,鄙語以笑罵吾。吾但問此項政治,果有益於國、民與否,如果為國為民造福,則當抱“死有所不恤,利有所不顧”之矢誓。一切不正當之言論,絲毫不可為所煽動。若朝三暮四,瞻前顧後,“一凡人譽之,即自以為有餘,一凡人阻之,即自以為不足。”此皆所謂“軟疲玩熟,無風骨之人也。”所謂操守者,此其三。

吾人如欲養成政治上一偉大之人格,最好專取法於一人。此猶如習字然,其初必須模一家,其後乃可變化無方。或謂習字及政治等種種學問,皆須天才,似無待於模仿。不知既有天才,而更能模仿,則所謂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者也。模仿之人物,如當世無當意之人,則可於曆史上求之。既模仿之,則其初一舉一動,無不效之,如拿破侖一生之學愷撒,蘇東坡一生之學白香山等是。在中國曆史上之政治人物,可資吾人之模仿著,遠之如諸葛亮、王安石、張居正,近之如曾國藩、胡林翼等等。惟在學者任擇;但近者則較遠者易以模仿,曾與胡皆出自書生,處危難之勢,肩重大之任,而勇往直前,義無反顧,互相策勉,互相扶助,其精神誠有足多者。

今所講者,大略盡此。甚望諸君他日有誌政治活動者,於此加以特別注意,即不欲作政治活動者,似亦應注意及之也。

革命之道德(節選)

章太炎

舉此四者,一曰知恥,二曰重厚,三曰耿介,四曰必信。若能則而行之,率履不越,則所謂確固堅厲,重然諾、輕死生者,於是乎在。

孟軻雲:“矢人惟恐不傷人,函人惟恐傷人,巫匠亦然,故術不可不慎。”今之道德,大率從於職業而變。都計其業,則有十六種人:一曰農人,二曰工人,三曰裨販,四曰坐賈,五曰學究,六曰藝士,七曰通人,八曰行伍,九曰胥徒,十曰幕客,十一曰職商,十二曰京朝官,十三曰方麵官,十四曰軍官,十五曰差除官,十六曰雇譯人。其職業凡十六等,其道德之第次亦十六等,雖非講如畫一,然可以得其概略矣。

……

今之革命黨者,於此十六職業,將何所隸屬耶?農、工、裨販、坐賈、學究、藝士之倫,雖與其列,而提倡者多在通人。使通人而具道德,提倡之責,舍通人則誰歟?然以成事驗之,通人率多無行,而彼六者之有道德,又非簡擇而取之也,循化順則,不得不爾。浸假農為良農,工為良工,賈為良賈,則道德且不可保;學究藝士進而為通人,資藉既成,期於致用,其道德又爽然失矣。此猶專就齊民無位者論之也。

今之革命,非徒弄兵潢池而已,又將借權以便從事。自雇譯外,行伍而上,其職八等,置彼周行,森然布列,湛於利祿,牽於豢養,則遂能不失其故乎?往者,士人多以借權為良策,吾嚐斥之,以為執守未堅,而淪沒於富貴之中,則鮮不毀方瓦合矣。湘軍盛時,常有一方仕宦,一方革命者,彼其黨援眾多,雖事發而不為害,革命不成,仕宦如故,其誌既攜,則必無專心於大事者。又其軍中統領,率以會黨渠帥起家,既得憑藉,取悅上心,則不憚殘賊同類,以求翎頂,鹽梟亦然。故以會黨製會黨,鹽梟製鹽梟者,逆胡之長策也。以革命黨而借權於彼,彼則亦以是法處之。少者必壯,壯者必老,終為室家妻子所牽,即不得不受其羈縶。權不可借,而己反被借於人,後之噬臍,雖悔何及!故必以不婚不宦期革命黨者,必無效之說也。

嗚呼!層累益高,阽危愈甚。縱情則為奔駒,執德則如朽索,趨利則如墜石,善道則如懸絲。楊朱之哭歧塗,墨子之悲染練,不圖於吾生親見之也。

如上所說,則道德墮廢者,革命不成之原,救之何術,固不可知。雖然,必待由、光、夷、齊而後正之,則如何清之不可俟矣。昔顧寧人以東胡僭亂,神州陸沈,慨然於道德之亡,而著之《日知錄》曰:

有亡國,有亡天下。亡國與亡天下奚辨?曰:易姓改號,謂之亡國;仁義充塞,而至於率獸食人,人將相食,謂之亡天下。昔者嵇紹之父康,被殺於晉文王,至武帝時,山濤薦之入仕。紹時屏居私門,欲辭不就。濤謂之曰:“天地四時,猶有消息,而況於人乎?”一時傳誦以為名言,不知其敗義傷教,至於率天下而無父也。自正始以來,大義不明,遍於天下。山濤既為邪說之魁,遂使嵇紹之賢,且犯天下之不韙而不顧。夫邪正之說,不容兩立。使謂紹為忠,則必謂王裒為不忠而後可也。何怪其相率臣於劉聰、石勒,觀其故主青衣行酒而不以動其心乎!是故知保天下,然後知保其國。保國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謀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賤與有責焉耳矣。(案:顧所謂保國者,今當言保一姓,其雲保天下者,今當言保國。)

餘深有味其言。匹夫有責之說,今人以為常談,不悟其所重者,乃在保持道德,而非政治經濟之雲雲。吾以為天地屯蒙之世,求欲居賢善俗,舍寧人之法無由。吾雖涼德,竊比於我職方員外,錄其三事,以與同誌相切厲,則道德其有瘳乎?

一曰知恥。《五代史·馮道傳論》曰: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善乎管生之能言也!禮義,治人之大法;廉恥,立人之大節。不廉不恥,則禍敗亂亡無所不至。然而四者之中,恥為尤要。故曰“行己有恥”;曰“人不可以無恥,無恥之恥,無恥矣”;曰“恥之於人大矣。為機變之巧者,無所用恥焉”。所以然者,人之不廉而至於悖禮犯義,其原皆生於無恥。故士大夫之無恥,是謂國恥。吾觀三代以下,世衰道微,棄禮義、捐廉恥,非一朝一夕之故。然而鬆柏後雕於歲寒,雞鳴不已於風雨,彼昏之日,固未嚐無獨醒之人也。頃讀《顏氏家訓》有雲:“齊朝一士夫嚐謂吾曰:‘我有一兒,年已十七,頗曉書疏,教其鮮卑語及彈琵琶,稍欲通解,以此伏事公卿,無不寵愛。’”吾時俯而不答。異哉,此人之教子也!若由此業自致卿相,亦不願汝曹為之!嗟乎!之推不得已而仕於亂世,猶為此言,尚有《小宛》詩人之意,彼閹然媚於世者,能無愧哉!

二曰重厚。世道下衰,人材不振,王伾之吳語,鄭絮之歇後,薛昭緯之皖溪沙,李邦彥之俚語舞曲,莫不登諸岩廊,用為輔弼。至使在下之人,慕其風流,以為通脫,而棟折梁崩,天下將無所庇矣。及乎板蕩之後而念老成,播遷之餘而思耆俊,庸有及乎?侯景數梁武帝十失,謂皇子吐言止於輕薄,賦詠不出桑中;張說論閻朝隱之文,如麗服靚妝,燕歌趙舞,觀者忘疲,若類之風雅,則罪人矣。今之詞人,率同此病,淫辭豔曲,傳布國門,誘惑後生,傷敗風化,宜與非聖之書同類而焚,庶可以正人心術。何晏之粉白不去手,行步顧影,鄧颺之行步舒縱,坐立傾椅;謝靈運之每出入,自扶接者常數人,後皆誅死。子曰:君子不重則不威。楊子《法言》曰:言輕則招憂,行輕則招辜,貌輕則招辱,好輕則招淫。

三曰耿介。讀屈子《離騷》之篇,乃知堯、舜所以行出乎人者,以其耿介。同乎流俗,合乎汙世,則不可與入堯、舜之道矣。“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是之謂耿介,反是謂之昌披。夫道若大路然。堯、桀之分,必在乎此。

嗚呼!如吾寧人之說,舉第一事則矜歐語者可以戒矣,舉第二事則好修飾者可以戒矣,舉第三事則喜標榜者可以戒矣。必去浮華之習,而後可與偕之大道,敝巾葛拂,縕袍麻鞋,上教修士,下說齊民,值大事之阽危,則能悍然獨往,以為生民請命。若於此三者猶未伏除,則必不能忘情於名利。名利之念不忘,而欲其敵愾致果,舍命不渝,又可得乎?抑吾於寧人所舉三事之外,又得一不可缺者,曰必信。信者,向之所謂重然諾也。昔人以信為民寶,雖孔氏之權譎,而猶曰無信不立,又曰“人而無信,不知其可”。餘以為知恥、重厚、耿介三者,皆束身自好之謂,而信複周於世用。雖萑苻聚劫之徒,所以得人死力者,亦惟有信而已。今之習俗,以巧詐為賢能,以貞廉為迂拙。雖歃血蒞盟,猶無所益。是故每立一會,每建一事,未聞其有始卒。其或稍畏清議,而欲食其前言,則曰吾之所為乃有大於此者。知禍患之將至,則借口於遠求學術,容身而去矣。見異己之必勝,則遁辭於大度包容,委事而逸矣。“言必信,行必果”,“久要不忘平生之言”,貫四時而不改柯易葉者,蓋有之矣,我未之見也。必欲正之,則當立一條例。今有人踵門而告曰:爾其為我殺人掘塚。應曰:諾。

殺人掘塚,至惡德也,後雖悔之,而無解於前之已諾,則寧犯殺人掘塚之惡德,而必不可失信。以信之為德,足以庚償殺人掘塚之惡而有餘也。夫尾生與女子期於梁下,女子不來,水至不去。商鞅與秦民約,能徙木者與之十金,民果徙木,鞅亦竟以十金與之。昔人以為長德善政,今人為之,則必譏其無謂。然欲建立信德,必自此始。若其較量大小,比絜長短,而曰“某事當信,某事不當信”,則雖處當信之事,而亦必無踐言之實矣。

舉此四者,一曰知恥,二曰重厚,三曰耿介,四曰必信。若能則而行之,率履不越,則所謂確固堅厲,重然諾、輕死生者,於是乎在。嗚呼!端居讀書之日,未更世事,每觀管子所謂四維,孔氏所謂無信不立者,固以是為席上之腐談爾。經涉人事,憂患漸多,目之所睹,耳之所聞,壞植散群,四海皆是。追懷往誥,惕然在心。為是傾寫肝鬲,以貽吾黨。若曰是尚可行,則請與二三君子守此迂介。幸而時濟,庶幾比於鉛刀一割。不幸不濟,根本既立,雖死不僵,後人必有能繼吾誌者。雪中原之塗炭,光先人之令聞,寄奴元璋之績,知其不遠。若曰迂儒鄙生,以此相耀,不足以定勝負之數也,則分崩之禍不出數歲,將使七十二代之遺民,終於左袵,吾亦惟被羊裘以遊大澤矣。反是不思,亦已焉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