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孩子們都散了吧!”蘇老慈祥的一笑不再多言,隨之在小月的攙扶下沿著小路回去,不過他老人家的眸子始終都沒有離開那位老者的身影。
黃昏漸漸來臨,整個天邊都被鑲嵌了一片金黃色,隨著日落西下漸漸在江山麗影灑上一層淡淡的光澤,同時將一道身穿素衣布鞋的平頭老者,照的特別惹眼。
他須眉潔白,頭發似雪,臉頰像一層層即將脫落的樹皮,烙印著歲月的滄桑。他弓著身子緩緩的在小林莊的西頭徒步而行,隨之在一處坍塌焦黑的遺址之地停下了腳步。若是有人仔細觀察,定會發現這位老者的身體在微微顫抖,老眼爬滿了霧氣。
此時他身上總有一種濃鬱的悲意,像是一場不可而遏製的洪水,差點將他徹底淹沒。
“汪汪!”突然一陣犬吠聲將他的死寂的心激起萬重浪,隻見一道灰色的小狗從東頭七十年代的斷壁殘垣之地穿梭而出,歡快的搖著尾巴,激動的犬吠聲像個孩子急切的叫聲。
那位老者見到它也激動的喜極而泣,一把將它抱在懷裏。
“小黑,你還活著,你還活著……”那位老者緊緊的將它抱在懷裏終於忍受不住,痛苦的哭了出來。
而小黑也不斷的搖著尾巴嗚嗚的叫著,同時用幹澀的舌頭舔著他的蒼老的臉,惹得前者更加憐惜將它抱得更緊了起來。
“朋友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就在這時,蘇老拄著拐杖在林曉月的陪同下從小徑走了過來,睜著精亮的眸子,盯著前者問道。而林曉月眨著一雙水汪汪明亮的眸子充滿了好奇,那條灰狗消失了五年,都以為死在外地。誰也沒想到它不曾離開一直隱在東頭的山坡遺址裏,怎能不驚起她小小的童心。
“老先生說笑了,老朽是第一次來小林莊,豈會相識。”那位老者抱著小黑緩緩的站了起來,擦掉眼角的淚痕擠出一絲笑容道。
“嗬嗬,可能是人老了,總是疑神疑鬼,朋友可不要誤會。記得這條狗遇到生人叫的可是特別歡,為何對你卻是例外,這還真讓人驚奇。”蘇老慈眉善目,語氣和善,可是字裏行間還是有一種質問的口氣。
“老先生你多心了,說起來這個小家夥還是我送給林辰那小子,可是時隔六年再見,卻是陰陽兩隔。哎!”那位素衣老者撫摸著小黑的毛發,一臉柔和的為其撓癢。
“嗬嗬,原來是這樣!是老朽多心了,不知朋友怎麼稱呼。”
“很巧我也姓林,別人都叫我林老三。老先生直接叫我,林三就行了!”林老三臉上像是被一把把殺豬刀割裂一般,爬滿了皺紋,顯得異常蒼老。
“嗬嗬,也好!不知林三兄弟,是怎麼和辰兒認識的?”
“這件事情說起來倒是長了!”林老三微微一笑,伸手示意。隨即兩人並立而行談了好久,似乎是多年的未見的老友,時不時的暢懷大笑。而林曉月被冷落下了,不滿的吐吐舌頭,隨即轉身離開。
“你當年承諾過有生之年為他做三件事?”蘇老微微一驚,六年前林辰偶遇了想不開的林老三,力勸兩天兩夜才把這頭倔驢勸的回心轉意。當時隨意的承諾,林辰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拍拍他的肩膀,便噙著柔和的笑容離開了。
“是啊,男子漢大丈夫做出的承諾,就一定會做到。所以最近通過許多的關係才尋到他的蹤跡,可是我還是來晚了,而且來晚了整整六年。”
“老兄弟你也不用自責,這就是命啊!”
“明天是倩兒和李龍的婚禮,如果辰兒在,一定會參加的。不如你就帶他做第一件事吧。”蘇老點了一個草煙,深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一圈圈白色的煙霧。
聞言,林老三心裏咯噔一下,像是一顆心被狠狠的砸了一下,痛入心扉。
“哎,說起來孫倩那丫頭和辰兒才是天生一對,那可是人前人後羨慕的金童玉女。村人都以為大學畢業,他們倆就會完婚可是辰兒卻突然得了怪病,僅僅三個月就陰陽兩隔了。可惜,可惜啊!”
其實李龍也不錯,這五年來混的風生水起,兩個月前剛當上了宣城的警察局局長,這可是破天荒的大事。在我們這一帶他可是第一號人物,黑白兩道都得看他臉色過日子,如今倩兒跟了他日子也不錯。
聽到李龍這個名字,林老三的拳頭微微的握著,一雙老眼突然掠過一抹精光,那是一種蘊藏殺氣的光芒。
“蘇老你放心,我答應那個小子的事,一定會做到。明天我會去,在什麼地方?”
“宣城索菲特大酒店。”
“六星級大酒店,那費用可是天價。哼,這五年來那個叫李龍的小子可是得了不少的好處?”林老三突然站了起來,呼吸都顯得急促起來,眼神越來越寒了。
“是啊,外界頗有傳聞,他爬上這個位子手上沾滿了不少的鮮血,而且上位後從各方得到的孝敬的錢就不在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