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骨子裏不容被侵犯的人。
劉彘靜靜地看著她,道:“那天是我沒有處理好。以後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向阿嬌姐姐解釋的。”說完,露出了一絲微笑。
陳嬌也笑了。
漪蘭殿內。
“和公主談心甚為投機,一晃眼兒都是午膳的時間了。”王娡正欲吩咐宮人擺膳。
“哎呀,前些日子母後賞了些黨參,我見妹妹你平日身子虛弱,昨兒個晚上,特意命廚房拿它添了黃耆八錢、當歸八錢、薑片五十克和些許羊肉塊熬成湯,補氣活血,最適合妹妹不過了,趁著春寒,喝著也暖心。熬到這個時辰也該差不多了,妹妹若不嫌棄,不如帶上彘兒移到我那裏去暖暖胃,可好?”
王娡笑道:“卻之不恭,多謝公主垂憐。”
於是命宮人將劉彘和陳嬌都喊來。韓嫣則先行告退。劉陳兩人因誤會的解除而親近許多,加上許久不見的想念,一路上雖然無話卻不停地你看我、我看你,笑容中充滿了久得不易的信任和安全感。館陶公主和王娡因各懷同樣的心思,看在眼裏,也相視了然。
到了府上,果然廚房已備好上等佳肴,館陶公主親自替王娡添舀羹湯,王娡感激不盡。館陶公主暗自嫌不夠親密,竟提出喝酒,又說膠東王既已封王,應該共飲。她命宮人擺上酒器,自己、陳嬌和王夫人用卮,而擺在劉彘麵前的,竟然是鍾。
王娡一臉憂慮道:“先帝有律,禁止三人以上無故同飲,這……”館陶公主麵色凜然:“怎說是無故?你我二人情比至交、阿嬌與彘兒情比至交,這番投緣堪比世交,當大肆慶祝……”王娡不好推脫,又見館陶公主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反正出了什麼問題也是她擔著,自己到時主動乖順地認錯,皇上絕對不會怪到自己頭上。
劉彘沒有喝過酒,但不想讓館陶公主看輕,悶了幾口,酒的辛辣切割著舌根至喉管,連咳數下。陳嬌見他眼淚都咳了出來,很是心疼,也給自己倒了一些,想幫他分擔著點。隻見劉彘將鍾內的餘酒徐徐呡下去,再無異樣,之後接連幾鍾,麵色依然恭順平淡。館陶公主連叫“好”,道彘兒不愧為帝裔,和高祖一般好的酒色和膽識。
三巡下肚,館陶公主的胡話越來越多,話題又回到了栗姬:“那小賤妾剛入宮時,我就不待見她,粗鄙之人如何能登大雅之殿,生個孩子也是隨她,無龍子之雄風,見著人也不大說話,一股子酸腐鄉下氣。”
眼隨心轉,心隨意亂。當初館陶公主剛與栗姬談妥把阿嬌嫁給劉榮時,見劉榮是哪裏都好,文質彬彬,秀氣達理,真正的京都清貴之氣。如今與栗姬鬧翻了,對她的兒子們當然就十分厭惡,看著甚是礙眼,那些許的文氣絲絲反映著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毫無男子氣概。
王娡低頭不語,隻聽館陶公主一人肆意妄語:“這樣的子嗣,如何能成太子,如何能當我大漢之主,如何能擔天下之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