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好大膽子(1 / 2)

劉彘和陳嬌被指親一事,連同“金屋藏嬌”之諾,很快傳遍了宮中各角落,包括壽安殿內。

栗姬狐疑地問宮婢:“此事當真?”

宮婢連連稱是,可她卻依然感覺摸不著頭腦。這究竟是館陶公主的想法,還是僅是普通的指婚?二者都不像啊,以館陶公主的攀附心,不可能甘願將女兒嫁給普通的皇十子。唯一能解釋得通的是,那天她駁了她的麵子,皇上為了遮掩此事,所以將陳嬌草草指婚了吧。

念及此處,她不由大笑,不知皇上怎麼想的,竟將陳嬌指給一個毛頭孩子。劉嫖嫁給了小侯門戶,生的女兒陳嬌如今想都別想嫁給她的兒子,從而就無法成為太子妃。看來,她劉嫖一家的氣數是真是到了盡頭!

一人得幸,全家升天,竇太後就是個好例子——及位太後,全家封侯。

她栗姬也想憑自己的女兒之力,光宗耀祖,為她栗氏家族爭得高位與利益!

念及此處,她立刻動身前往鴻寧殿。

自從上次發疹子後,景帝就沒再去看過她,但她不死心,給景帝身邊最親近的宮人塞了數兩黃金要他幫忙吹耳風,終於探聽出,原來景帝早已消氣,並且也相信自己是受人唆使,隻是心理上過不去那道坎所以才不願意來看自己。

栗姬聽了宮人的回稟,瞬間就熱淚盈眶,對景帝所生的怨念也立馬一筆勾銷,完全不去求證這到底是景帝親口所言,還是宮人為安撫她而杜撰的謊言。她隻想:誰說帝王家無情?無情的僅是那些與自己強爭風頭的的姬妾罷了,畢竟自己與景帝共處的時間最長,那些美好的少年時光都是她們看似吹彈可破的皮肉所換不來的,景帝終究對自己的陪伴不曾忘懷啊!

此時,景帝正在鴻寧殿內尋歡,上次館陶公主給劉彘遴選的那些女子,劉彘沒看上,他倒看中了幾個,當晚就乘著酒興問皇姐索要。今日,她們連同館陶公主曾送來的歌女舞姬,一起被召寢。但年宴時太後已明令後gōng不許再增夫人,以景帝之孝順,這些女子縱然有幸侍奉君王,卻已沒有了被冊封的指望。

栗姬讓宮人通傳時,景帝剛剛將其中一名美婢撈入手中,其肌膚觸之滑膩,使他心神蕩漾。

他聽到這通報聲便十分不快,將袍服捋平,又命那些女子們整齊立於一旁,方道:“宣。”

栗姬還是因依蘭香一事而心虛,所以低眉順眼地走了進來。但她一見殿角內側攢攢站了幾排的美婢,不禁煩躁起來,這些八成又是那館陶公主塞進來的,虧年宴時她親口許諾不再向皇上獻女子,果然那隻是為博她輕信而種下的謊言。

她越想越惱,話語中略帶止不住的陰陽怪氣,道:“皇上好生雅致,這些妹妹們是打哪兒來,妾怎麼都沒見過呢。”

這幾天,景帝因為種種巧合而原諒了栗姬,又想著這麼久沒去看她,她應該懂得後gōng女子該有的溫存了吧,才願宣她進殿。沒想到剛一見麵,她就以這副不變的妒態對自己橫加幹涉,看來天賦人性,這婦人終是不知悔改了!

景帝沒好氣道:“朕召幸宮人,難不成個個都要通報你麼?”

栗姬身為姬妾,自然沒資格過問,此刻被這話噎住,隻得打落怨氣和血吞。她轉念間又暗恨薄後霸著有名無實的位子,使景帝至今仍不得將自己冊封為皇後。

隱忍之間,她重新換上剛才的笑臉,道:“聽聞長公主和王夫人訂了親,這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景帝冷臉道:“自然是喜事。怎麼,當初你在典禮之上親口將皇姐拒絕得那般幹脆,現在後悔了?”

“哪能呢……”栗姬訕訕然,“陳嬌翁主與十皇子乃天作之合,既是皇家指婚當然不容更改,妾就不奪人所好了。”

“那你來此究竟是何圖?”景帝句句直截,他方才被一群美人撩得欲火攻心,恨不得趕快將這善妒的婦人打發走。

栗姬的心頓時沉了下來,自己怎麼就不能來了?她腹誹:想當年,你身為太子傾慕於我,帶我轉遍了東西兩宮的院落,甚至偷偷出宮,買遍長安街的大小糕點,如同周幽王點烽台般隻為了博我一笑,如今,我僅是踏上這鴻寧殿,就被你視如棄垢,自古男兒多薄情,帝王之家無長寵,說得果真無錯!

她發誓,再也不要為任何無關的人多想了!今後隻為自己,隻為榮兒,隻為她栗氏一門求福!

栗姬打定主意,咬牙換上一副諂媚的表情:“俗話說,福有雙至,就此美事,不如皇上也給榮兒覓一位太子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