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摩國雖為島國,但人口眾多,麵積遼闊,城鎮村落分布稀疏,難計其數,更有無數山林峽穀、荒漠江流遍布於島中,比之大路上一些普通的內陸國也不遑多讓。然而,可登陸於島的港口,卻隻有香城一處。
南摩島邊緣岸礁險峻奇高,難以開建,加之周圍礁岩林立、海獸肆虐,更是無法實現登陸。所以,除了香城港口,其他地方都無法正常登島。
在香城城外西的幾裏處,有一座曾開建港口失敗後廢棄的海岸,平日,隻有一些孩童到此玩耍,一入晚間,便難以看到任何身影。
此時以至深夜,明月高掛於空,海風依舊輕拂,浪濤不知疲倦地擊打著岸礁,仿佛是想將整座島吞沒,一次次嚐試,一次次退步……而海岸之上,卻有幾個人或負手佇立,或抱臂望空,或席地而坐,似在等待著什麼,借著月光,幾人的樣貌清晰地顯露出來:
正是蘇淩等五人。
以蘇淩為首,段羽清、塞斯、林、維拉,年齡最小為十三歲,最長為二十五歲。然而,這五個年輕人不但皆為“天犯”,所組成的武團,也是南環海域最具凶名的幾大武團之一。
淩神武團!被天律院破例列為橙級武團,原因,就是這幾個年輕人擁有不得不重視的恐怖潛力,因此才會派遣巡獵使永久追捕。
此時的五人,在蕭瑟的海風中寂靜無言,各自流露著淡漠、沉著或漫不經心的表情,顯然沒有因為傍晚時殺了那麼多人而感到緊張與不適。
似乎,殺人對這幾個年輕人來說,早已習以為常。
“他怎麼還沒到?”
蘇淩看著不斷翻滾而來的浪濤,麵露不耐之色,他們在這裏已經等待了一時多的時間,而那個讓他們等待的人卻始終沒有出現。
不耐,隻是蘇淩煩躁的一種表現,然而引起他煩躁的,卻是不安。
不知為何,這一晚,蘇淩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團領不必心急,怕是有事情耽誤了吧。”一身紫衣的段羽清,緩步走到蘇淩身側,微笑著說道。她的語音柔和,優雅中又帶有淡淡的嫵媚,使人聽上去,倍感舒暢。
“你們很看重那個人嗎?”蘇淩將壓下心緒,一邊詢問,一邊抬頭望向夜空。
“可以這麼說,他的實力,比我們四個都要強很多。”段羽清微微點頭,說道。
“哦?”蘇淩聞言有些意外,畢竟他很清楚段羽清他們四人是什麼實力,沉默少頃,也是沒有多問。具體如何,待會一見便分曉。
五人誰也沒有再說話,蘇淩和段羽清並肩而立,望著夜空;光頭塞斯則是蹲在地上,嘴裏叼著一根手指粗細的鐵棒,輕輕咬動著;裹著黑袍的林,則是環抱雙臂,靠在一根廢棄的旗杆上;隻有黑女孩維拉坐立不住,總是走來走去。
過了許久,站在蘇淩身側的段羽清,忽然說道:“蘇淩,這是我第一次這麼直呼你名,也可能是最後一次,入團這麼久,我一直很想知道,你是為了什麼而回來呢?因為我早了解到你懷著這樣一個目的。”
“隻是想搞清楚一件事情。”蘇淩微微一怔,沒想到這個女人會問這個,不過倒沒怎麼猶豫,隻是沒有正麵回答。
“你有沒有發覺,你並不適合做一位團領?雖然你的實力和潛力都是無可比擬的,但做為一個武團團領,需要的可不僅僅是這些,同樣不是智謀和經驗,而是一顆宏偉的野心。”段羽清見蘇淩沒有深說的意思,便岔開了話題。說話的同時,將那始終罩在頭上的紫色帽子,緩緩摘下,露出了一張驚豔的美麗麵孔。
淡眉長睫,眼如彎月,除卻那猩紅誘人的雙唇和那長長的卷發,她整個樣貌看起來非常的素雅,給人一種清新秀氣的感覺,和她的打扮顯然非常的不相符。
“野心嗎?”蘇淩淡淡一笑,在月光的照射下,這張年輕的麵龐隱約顯現出幾分蕭瑟和滄桑,完全沒有少年應有的青春氣息。“我的確沒什麼野心,自從孤身一人,我除了生存,就隻為了一個目標而活,如果這個目標得以解決,或許,會考慮新的開始。但在此之前,任何事情都阻擋不了我,一切障礙,我都會將其抹殺!”
段羽清沉默良久,然後緩緩地將帽子戴上,再次遮住那張驚豔的美麗麵孔,不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