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26 輕度覺醒(1 / 3)

我很小的時候對“江”這個字眼十分敏感,無論是多長的文章,隻要某一段,或是某一個詞句中帶有“江”字,我總是在第一眼就將這部分內容分辨出來,然後牢牢記在心裏。無論這個“江”是某種語言的詞彙,還是一種概念,我都能迅速學會。

這種以“江”為中心的記憶快速又深刻,直到今天,我對任何涉及“江”的內容都記得非常清楚。

正因為如此,所以當係色同學提起存在於我體內的某種特殊基因叫做“江”時,我幾乎毫不猶豫就相信了。如果不是在我的基因中烙印著“江”的概念,又如何解釋這種對“江”的敏感性呢?

當然,我並不明白,為什麼這種特殊因子要叫做“江”,而不是其它的名字。

近江的名字中也有“江”這個字眼,我有點迷惑,到底是她本人吸引了我,還是她的名字吸引了我呢?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叫做近江的女人讓我感到親切,這並不單單是她的相貌和氣質,或是名字裏帶有“江”字,亦或著她自稱是網絡上的“斯坦因”,而是她本身就讓我感到熟悉。

雖然近江這個名字有些生疏,但是當我第一眼看到站在講台上的近江,在她還沒有進行自我介紹前,就有一種強烈的情緒從胸口處湧出來。我覺得她的相貌和聲音都十分熟悉,我們也許在以前就認識,也許是偶然的相逢,也許打過招呼,關於這方麵的記憶十分模糊,但我肯定這並非既視感。

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究竟是從真實記憶中滋生,還是從既視感中得來,我還是能分得清楚。由既視感產生的熟悉感讓人感到空洞虛幻,可是對近江的熟悉感卻無比真切。

這種熟悉感像是一種來自於體內深處的本能,仿佛每一個細胞都在歡躍,發生共鳴。若要打一個準確點的比方,那就像是找到同類的感覺。

我專注地觀察站在台上的近江,雖然台下一片混亂,但她沒有半點不耐煩的表情。她的目光從第一排開始巡視,每當巡視到哪裏,哪裏就迅速安靜下來。近江的眼神擁有理科係或醫學係的高才生做實驗時的理智、冷靜和穿透力,這對活生生的台下眾人來說,無疑是一場十分糟糕的體驗,被她注視的人一定會覺得自己躺在冰冷的研究台上吧。

“搞什麼啊。我走了。”有個女生突然叫起來,她滿腹怨氣地推開身旁的男友,一邊離開座位一邊說:“你說這是研討會,可現在是相親會吧?年紀都那麼大了還提什麼時間旅行!是愛好也給我適可而止一點!竟然把錢都花在這種事情上,還幻想娶個有研究狂人氣質的富家女,你是白癡嗎?”

說完,不待男友回話,女生就氣衝衝地跑到教室門口。她剛準備打開門出去,結果旁邊伸來一隻手將門把按住。待她看清阻止自己的人是之前還在講台上的近江時,不由得一愣。

“你,你要做什麼?”女生對上近江的眼睛,有些膽氣不足地詰問。

“嗯……”近江將女生從頭到腳都審視了一遍,在對方的身體微微顫抖的時候,幫她將門打開了,“好了,你不是我要找的人,一路走好。”

女生好似得了赦令般,慌慌張張出了門,還在嘴裏嘀咕著:“真是莫名其妙。”

我雖然坐在後門處,但仍舊聽到了她給自己壯膽的抱怨聲。其實,我也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之前還以為近江會和這個女生發生爭執呢,結果隻是確認對方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教室裏想看熱鬧的人都不由得唉聲歎氣。

女生的男友因為這事兒有點不知所措,他好像也想追出去,但是身體還沒完全站起來,又重新坐回位置上,臉上露出猶豫和為難的表情。很多人都在對他指指點點,尤其是幾個女生聚在一起,發出壓低的哄笑聲,但還是能聽得清楚。

“有什麼好笑的?”近江突然對那幾位女生問到:“為了追求真理而失去更多的東西,為了滿足愛好花費大量金錢和精力,為了接近夢想而做做白日夢,這不是所有人都經曆過的事情嗎?難道你們從來沒有做過這種“白癡”的事情,從來沒有在這種“白癡”事情上找到樂趣嗎?”

近江的詰問讓幾個女生囁嚅著,說不出完整的話來。若是其他陌生人這麼說她們,她們早就群起反擊了吧,可是近江的眼神十分純粹,言語也很直白,反而讓人覺得她所說的都是一些理所當然的事情。

被女友甩在當場的男生朝近江露出感激的神情,不過近江卻出乎意料的,對他也毫不客氣地說:“整天都在做女友眼中的“白癡”事情,被甩掉也是自找的。”

男生頓時被這話噎得滿臉通紅,他硬撐著說:“你不也在研究時間旅行嗎?你開這場研討會的實際目的不就是找男人嗎?這是你自己親口承認的,竟然還用什麼找到命中注定的人就會獲得成功的爛借口。”

近江露出不屑的笑容,一把揪住男生的衣領,將他整個人都扯了起來。教室裏頓時又是一片喧嘩,誰也沒想到皮膚蒼白,顯得病弱的女生竟然有這麼大的氣力。正因為被揪住衣領的男生被迫站起來,掂起腳的時候,額頭仍舊和近江持平,所以大家才發覺,近江的身高實際上比目測的還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