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55 限界兵器(1 / 3)

我的腦袋終於清醒了一點,這時席森神父已經把黑袍巫師壓迫到這節車廂的盡頭了。在限製了武術的地盤中,席森神父的戰鬥方式堪稱勇猛。沒有以往使用超能力時的取巧感,隻是不斷地揮舞手中的長刀,他似乎學過刀術,每一個動作都很有章法,踏步、轉身、揮砍,手肘和身體都在轉動,就如同華爾茲一般充滿了節奏,相比起我僅僅憑借本能耍弄折疊刀要賞心悅目得多。不過,我可不覺得這種刀術比自己的十七分割更有殺傷力。

無法使用新法術的巫師就像是沒了牙齒的老虎。黑袍巫師僅僅依靠身體的閃避和最初的看不見的防禦法術抵擋席森神父的進攻,就像是風雨飄搖中,隨時會凋零的落葉。雖然無法目視那種防禦性法術,但是我直覺感到,這個法術也正在迅速削弱。如果這個黑袍再拿不出新穎的招式,再過幾招就要死在席森神父的刀下。

我對營造出這等有力局麵的限界兵器“螺湮城教本”充滿好奇心,但這似乎是席森神父的底牌之一,和他與末日真理教的關係息息相關,所以,我已經做好了他拒絕進行解釋的準備。我們不是親密無間的夥伴,隻是暫時的盟友而已,這一點從一開始就十分明確。

我不確定黑袍巫師還有沒有殺手鐧,但並不打算就這麼呆呆地等待戰鬥結束。趁戰場還在另一端,我連忙後退,招呼近江、格雷格婭和崔蒂三人進入後麵的車廂。這個黑袍巫師的法術太詭異了,一旦他有辦法打破法術限製,僅僅是普通人體質的格雷格婭和崔蒂可受不了這種憑空出現在腦海中的打擊。

我想,像麵前這位那麼強大的黑袍巫師一定不會有多少個,說不定他就是列車上的所有巫師的首腦。其他的強大巫師多少也會被走火、榮格和銼刀的隊伍牽製,所以,隻要我們不涉入目前三條戰線,安全幾率將大為提高。

三位女性應該都想到了這一點,格雷格婭和崔蒂早就來到了艙門前,在我示意後,立刻把艙門打開。待我和近江都進去之後,齊心合力關上門,將席森神父和黑袍巫師的戰場隔絕在另一節車廂裏。列車的材質十分堅固,之前那麼強烈的震蕩波都沒能給車廂內造成清晰可見的損傷,所以,巫師們不依靠傳送類法術,或者打開艙門,應該同樣無法通行。

正因為列車這種堅不可摧的特性,讓格雷格婭和崔蒂兩人稍微緩解了緊張的情緒。這一節車廂是走火一行人呆的地方,如今他們正在遠達十幾個車節外的地方戰鬥。雖然無法了解那裏的戰況,可是激烈的震蕩告訴我們,那邊的戰火還沒有停歇,這算是一個好消息吧,因為還在戰鬥,就證明他們沒有失敗。

我讓近江呆在格雷格婭和崔蒂身邊預防意外,自己則透過艙門的窗口觀察席森神父的戰鬥。

這時,黑袍巫師的不明防禦終於被席森神父擊破了,環繞他身邊,原本隻有空氣的地方散逸出絲絲灰霧,能夠讓人估算這個防護罩的樣子和大小——就像是一個直徑兩米的雞蛋殼。

黑袍巫師在法術失效的一刻,搏命般伸出森森的爪子撲向席森神父,充滿了走投無路的味道。席森神父當然不可能被他抓住,盡管這名黑袍巫師的身體素質比其他巫師更好,動作更加敏捷,可畢竟沒有經過近身戰的訓練,也似乎沒有類似的經驗。對付這樣的外行人,席森神父隻是如同早就預料到一般,下蹲來了個掃堂腿,輕鬆將黑袍巫師絆倒,隨即刀鋒追上去,在這名敵人的胸膛前斬出巨大的破口。

之前我被這名黑袍巫師的法術擊中,渾渾噩噩中感覺也砍中了這名可怕的敵人,那種奇怪的觸感仍舊殘留在手心中,不像是切開人體的感覺。而這時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會產生那樣的感覺了。黑袍巫師撞在艙門上,身體緩緩下滑,他還沒有立刻死去,胸膛的可怕創口處,許多灰色的霧氣好似泄氣一般急速湧出。傷口裏麵根本就看不到半點血肉,這名黑袍巫師整個人就像是被這種灰霧吹脹的人形氣球。

就連他張口吐血時,也僅僅是呼出大片大片的灰霧而已。更讓人吃驚的是,隨著灰霧的湧出,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一瞬間,巫師露在袖子外的手臂更加瘦小了,而皮膚也泛起無機般的灰白色,看上去就像正在變成另一種東西,例如石頭。

我直覺感到,如果再沒有其他威脅,這名黑袍巫師也許不會就這麼死去。不過席森神父顯然同樣知道這一點,他毫不猶豫地將長刀舉到肩膀處。

“咳……咳,咳……”黑袍巫師這時反倒沒有了死亡的恐懼般,一邊咳嗽,一邊發出夜梟一樣沙啞尖銳的笑聲。

“這可不是結束,席森神父。”他這麼說著,藏在兜帽下的頭顱被刀光帶起。下一刻,他的身體霎時間化作雪花一樣片片的灰白色塌陷下去,就像是不知不覺已經徹底被燒成了灰燼。無論是他受傷,還是死亡的樣子,都讓我不由得想起地獄犬那樣的惡魔來。這名可怕的黑袍巫師最終連身體也沒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