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劇烈的爆炸聲,就像是當初在大廳麵對眼前這個素體生命時,聚合了多名魔紋使者的力量,要將整個大廳都掀飛一般。
即便如此,我也無法分心卻理會上麵的戰鬥,我也相信,即便是另外一個素體生命來襲,他們也能支撐一段時間。於是,我的速度沒有絲毫降低,在進入最佳射擊距離時,再一次揮動放射性灰粒子共鳴裝置。和預想中一樣,素體生命再一次依靠無聲的大吼,釋放出六棱狀透明盾牌阻擋了振蕩衝擊波。當防禦攻擊所產生的雲狀物再一次將素體生命的身影遮擋時,我將前衝的身體壓到幾乎和地麵平行的程度,與此同時,和方案中所羅列出來的敵人應對模式一樣,巨大的手臂氣勢洶洶地破開雲狀物,從我的頭頂上方擦過。
雖然沒有被擊中,但是前方空氣因為巨大質量物體的高速運動而擠壓起來,前進的阻力變大了,但是我一開始就沒打算一直衝到這個素體生命的跟前給它致命的一擊。事實證明,在它的戰鬥經驗和強壯軀體讓我無法在接近戰時占到更多的便宜。
所以,要戰勝它必須更加耐心一些,首先要讓它的身體變得更加脆弱。
在素體生命反應過來之前,我已經向右竄開,左手中的高周波泛域切割裝置向上撩起。大概是因為之前的振蕩衝擊波已經讓構成這隻手臂的素體物質變得鬆散的緣故,柴刀狀的高周波泛域切割裝置沒有半點阻力地將這隻放大的手臂切斷了。
斷臂砸在地上,發出沉重的撞擊聲,地麵裂開道道裂縫,隨後就再也無法維持巨大的體積,就像是被放氣的氣球般飛速縮回原狀。我沒有理會這隻斷臂,繼續欺近素體生命的跟前,現在它的兩隻手臂都比我斬斷了,它還有什麼手段還沒使出來?
結果,它僅僅是再一次大吼,製造出防禦性的六棱狀力場盾牌。如果僅僅如此的話,那麼,戰鬥可以結束了。我毫不客氣地弓步向前,狠狠踏在地麵上,將速度所產生的力量和身體所產生的力量如同麻花一樣扭成一團,宛如凝聚成一條繃緊的鋼絲,將高周波泛域切割裝置朝力場盾牌劈去。
六棱狀力場盾牌在承受劈砍的刹那劇烈波動起來,隻堅持了不到一秒的時間就如同鏡片般支離破碎。前方再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我了,即便肩炮凝聚起來的強光蓄勢待發,也不可能阻止我。當我移動右手時,左手劈砍時所產生的力量在我的體內旋轉,疊加到右手的揮砍上。
揮出的放射性灰粒子共鳴裝置陡然加速,盡可能凝聚的振蕩衝擊波向前橫衝直撞。在炮擊光束即將噴出炮口的一瞬間,沒有任何遺漏地全數擊打在素體生命的身上。在振蕩擴散的瞬間,我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向後方撤離。
正前方的空間在戰栗,在顫抖,在振動,連同素體生命的身影一起,模糊得就像是快要蒸發一般。失去雙臂的素體生命因為衝擊波的力量,向後彎曲了身體,它張開嘴巴,宛如在仰天大吼,盡管它的頭部就是一個實心的頭盔,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在我眼中,此時的它正是一副無比痛苦的模樣。
是的,眼前這個素體生命和上一個女性素體生命不一樣,雖然都是沉默著麵對致命的一擊,但是它的動作更充滿了一種生命特有的情緒。它的表現讓我覺得,它是活生生的,會痛苦,也會失敗,而不是如同死物一樣,默默等待著性命的終結。
戰勝這個家夥的感覺和戰勝那個致死都無比沉默,仿佛完全沒有情緒的女性素體生命的感覺截然不同。
我仍舊沒有立刻前往大廳,我要親眼看到這個強壯的素體生命的死亡,而且,我也無法確定,它一定會在這一擊後死去。
振蕩逐漸削減,素體生命佇立在原地,它所站立的地麵,以及身後的地麵,呈現出一片放射性的特殊狀態,就像是在沙坑中挖出了一條巨大的溝壑。而它自己也周身龜裂,似乎隨時會粉身碎骨。起初沒有半點反應,隨後它似乎想要活動身體,結果雙腿陡然碎裂,隻剩下失去四肢的身軀頹然砸在地上。
但我覺得它仍舊沒有死亡,必須再補上一擊,這麼想著,我舉起放射性灰粒子共鳴裝置,然而就在此時,大廳中再一次傳來劇烈的爆炸,隨後,大廳前端的頂部一路炸裂開來。
有許多人影從破碎的廳頂飛躍出來,緊接著,近江、席森神父、走火、銼刀、洛克、榮格以及其他冒險者們一個接一個地從大廳中衝出來,沿著階梯筆直向下飛躍。在他們身後,大廳的頂部再一次發出可怕聲音,大麵積開裂,就像是有一股無比強大的力量從內部將其生生撐開,撕裂,整個車站大廳都在搖晃,隨時都會徹底崩潰。